死神當久了總會冷情,總會因為看多了生死而漸漸失去流淚的感覺,可沐觴終究還是他弟弟,終究還是的。
“當然,”茶音說:“我隻是想問,那個天使……是不是叫衛鴦,”衛鴦衛鴦,愛上木鈺的罪天使,應該……也是沐觴愛上了吧?
沐幻一愣:“你怎麼知道……那個天使,確實叫衛鴦。”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也是聽別人說的……自己弟弟愛上的女孩名字,還要聽別人說!
茶音了然。
聊到十點左右,沐幻三人就起來先走了,留下茶音維楨和聞溯收拾殘局,窗外突然一聲巨響,煙花開始放了起來,在天幕開出絢爛的花朵,轉瞬即逝,依舊美麗燦爛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去放煙花吧!”聞溯突然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過年不放煙花哪行,”說著,就拉著她跑到院子裏。
維楨已經從倉庫裏拿出煙花,茶音有些目瞪口呆,雖然家裏過年的東西都是他們倆準備的,可……居然準備了這麼多煙花?
聞溯已經拿著打火機跑過去點燃了一筒煙花,拉著她跑到一邊,看煙花在耳邊響起,飛上天空炸開,火光落下,準確的避開他們,維楨極為鬱悶的變回一隻白貓躺在她裙邊,縮了縮腦袋,新的一年了……
“你原先……是非常喜歡煙花的,”聞溯並沒有放開她的手,十指相扣似乎也連同了兩人之間的溫度,心跳。
茶音轉頭看他,煙火的顏色映著他的臉,忽明忽暗,睫毛下灑下一小片瑰色的陰影,她眼神迷茫:“我並不記得,聞溯,我到底忘記了什麼?”煙花的聲音很大,她的聲音很輕,迷茫,空洞,聞溯依舊聽的一清二楚,他沒有回答,隻是手緊了些,陪她看著夜空燦爛的煙花,從盛開到消失,殘留著點點星火。
一晚上沒有睡覺,按照慣例是要守歲的,死了一次再醒來,茶音大多的習慣是不遵守了的,但是聞溯非要拉著她守歲,維楨也早就跑到房間睡覺了,困的厲害。
午夜十二點了,茶音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我要回去睡覺了,”
聞溯點頭柔聲:“去吧!悅合的事情我來,”
“嗯?”茶音轉頭看他:“你知道了?”
聞溯笑:“我怎麼會不知道?”
茶音歎了口氣:“他們會來找我的,早些睡吧!”說著,已經提著裙角上樓。
剛進房間就愣住了,紅色的窗簾旁,立著一個青衣男子,手裏抱著一把無弦琴,眼裏是萬般憂愁,正是許久未見的伯牙。
“先生,”茶音連忙行了一禮,站起身:“先生怎今日來了這?”
伯牙也點頭回了一禮,聲音依舊清冷:“姑娘,伯牙已無多少時間,此番前來是望姑娘做好準備,伯牙半月後再來,望姑娘……給我一個答複,”說著將手裏的琴放下:“無弦琴贈與姑娘,”
茶音看著床上的無弦琴,連忙點頭:“先生放心。”
伯牙點點頭,身形漸漸消散,茶音連忙去拿起那架無弦琴,心髒跳的飛快,冰冷的指尖劃過琴身,伯牙的瑤琴同他這個人一般,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花紋並不繁瑣複雜,偏是好看的緊,沒有弦,放著便是一種藝術,指尖劃過花紋,微微的觸感,竟讓人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