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捏了捏自己有些發酸的肩膀,雖然大部分傷口都是獨一負責清理的,輕手輕腳的將每一片碎布從傷口裏挑出來,又清洗擦藥包紮,全部都是獨一親為。
但處理斷裂傷的時候,卻是慕容瑾親自動手,保持一個姿勢久了,就容易格外的累一些。
“辛苦了!”沈念已經坐了輪椅跟過來,這回看到慕容瑾一臉疲憊,心裏很是心疼,但又知道這是她的愛好,他應該支持!
最後隻好將怨氣放在了無二身上,剜了無二一眼,打算日後再算賬。
沈念拉著慕容瑾到小榻上坐著,並動作輕柔的替她捏著肩膀,每一下都帶著溫和的內力,滋潤著她周身的筋脈。
不得不說,這種法子用來消除疲勞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卻極為管用。
慕容瑾現在覺得渾身舒暢多了,她眯上眼,舒服的哼了兩聲,像是睡得很香的貓咪一樣:“手藝越發好了。”
沈念聞言笑笑:“即便是在沒有你的日子裏,我也不敢忘掉所有與你有關的事,更不敢疏忽懈怠,讓你所喜歡的手藝生疏。”
慕容瑾其實是有一些感動的,隻是心中怨氣未消,冷哼了一聲:“這話你在以往的時候說過的可不少,我是不敢輕易的相信了。”
沈念停了一下,而後又繼續起來:“你對我有怨,這也是應該的,本就是我的不對。隻是千萬別憋在心裏傷了身子。你盡可將氣撒出來,撒在我身上。”
慕容瑾沒有說話,氣氛沉默下來。
還是暮四從外麵走了進來,才打破了這份沉默。
“主子,慕容小姐。”暮四垂手請安,而後才繼續說道:“慕容小姐讓屬下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找到蘇亭衣了?”慕容瑾問道。
暮四麵露難色,撩袍跪下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力,讓人將蘇亭衣劫走了。”
“可知道是什麼人劫走的?”
“屬下不知。那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且招數奇怪,不似中原慣用的手法……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暮四從未有過一次,像今日這般挫敗,先是在國公府被一個小丫頭給耍了,後有被幾個毫無內力卻招數奇怪的蒙麵人給逼的毫無招架之力…
“本世子看你們最近是有些懶骨頭了!”沈念皺眉,嗬斥了一句:“自己下去領罰,然後繼續去查!”
“是。”
暮四應了一聲正準備離開,慕容瑾出聲喊道:“等一下!把你查出來的事情,還有那些個黑衣人的樣子和招數說給我。”
慕容瑾心中有所猜測,要說招數不似中原慣用的手法,在前世她倒是知道有一個人身邊的暗衛,招數奇怪且沒有內力,但是辦事效率卻極高,下手也是穩準狠。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馮延庭所效忠的二皇子,隻是二皇子如今還在蟄伏,不應該如此……
不對,前世二皇子身邊出現這樣子的暗衛,是在娶了王熙妍之後,那是不是這一批人很有可能,就是王熙妍所訓練出來的呢?
隻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是書香門第的伯府小姐,為何會懂得這些?
正想著,就聽暮四說道:“蘇亭衣原本是個孤兒,進了戲班子學戲,因為長的好,身段也不錯所以班主格外喜歡一些,日子過的還算不錯。但也因此遭到了其他人的排斥,後來班主出了意外,戲班子換了新班主,新班主對蘇亭衣生了別的想法……
蘇亭衣寧死不從惹怒了新班主,遭到了冷遇,其他人便開始落井下石,將他趕出了戲班子,剛好被孫波遇見,就帶了回去……孫波那個時候,似乎一直在尋找身段好的男孩子。”
九轉蜿蜒的褐色長廊,旁邊是鬱鬱蔥蔥四季常青的灌木叢,靠近牆邊的位置,還有兩顆挺拔參天的鬆柏。廊沿下是一叢一叢的野薔薇,小巧嬌豔,雖不如牡丹那般大氣富貴,但也別有一番滋味,就好像此時坐在廊下的女子一般。
瞥了一眼來人,王熙妍語氣淡淡的說:“人帶回來了?尾巴都甩幹淨了麼?”
“都處理好了。蘇亭衣是個聰明的,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並沒泄露出什麼有用的事情。”來人頓了頓,然後有些皺眉:“隻是孫波臨死前說了一句不該說的,不知道會不會被生疑。”
“那個豬腦子,便是說了也無妨。背後有人?哼,安國公府如今也算是深得皇寵了,想在背後捅刀子的不會少,隨便找一家推上去也就是了。”王熙妍擺弄著自己的指甲,剛用了薔薇調的花汁塗抹過,瑩白中偷著淡粉。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語氣裏有些不快的說:“顧如煙那裏如何了?眼看著宮中選醫女的時候就要過了,她還在磨蹭什麼?”
“這幾日,慕容瑾並不在府中。”那人低頭弓腰,有著幾分猶疑:“讓顧如煙為了可以進宮,而和家人斷絕關係,會不會有些……自斷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