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直言相諫(2 / 2)

二人各飲了幾杯酒,都沒什麼話,孫策是故意不理,魯肅是城府在胸,想著該如何自薦才不失氣節又能得重用。

魯肅斟酌再三,對孫策敬上一杯酒道:“孫將軍是人中之龍,能以三千兵力渡江創業,擊走劉繇,活捉王朗,去年更是擊破嚴白虎,拿下吳郡,令四方側目。現擁數萬之眾,成一方霸主,真是英雄出少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孫策聽魯肅恭維之言,心中高興,“哈哈”笑了幾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來,子敬也關心下變局,想投主效力啊。”

魯肅微微頷首,沉吟片刻道:“可是,”

“可是什麼?”孫策擺出王者之氣,居高臨下問。

魯肅道:“可是吳候兵力雖勝,可是錢糧不足,雖勇不可擋,但也因殺戮樹敵太多,埋下後患。”

孫策放下酒樽,撥弄隨身不離的青冥劍已褪色的劍柄,正色道:“魯子敬,我誇你幾句,你就不知自己為何物了?不僅妄議我方軍情,還對我加以微詞,你好大的膽子啊?”

“在下不敢,在下隻是將在下看到的出來罷了。”魯肅直言道。

“好,那你可要跟我好好,你看到了什麼?”孫策訕笑著用乜斜目光看著魯肅,倒要聽聽這位讀書人有何高見。

魯肅放下酒杯,拱手恭敬道:“回吳候。在下看到近三年,年年荒旱,兵荒馬亂,百姓窮困,吳候新領吳郡,體恤百姓,苛稅不增反降,財政入不敷出。吳候對手下將士以斬殺敵方首級數目來封賞,助漲軍中貪功冒進,殺戮殘暴的風氣。為穩定政局,吳候結交曹操,上貢朝廷,耗費巨大。如此下去,不出一年,錢庫就空虛了。”

孫策深吸一口冷氣,厲聲道:“汝等閉門造車的豎子,怎知安邦治國的方略。我降苛稅是收服民心;犒賞軍士,是為激勵他們上場殺敵,建功立業;上貢朝廷,是因我為大漢之臣,名正才會言順。”

孫策雙目圓睜,已然生了氣性,魯肅依然鎮定自若,“那敢問吳候,你為何要殺降將嚴白虎?”

孫策臉色微變,比利刃還要鋒利的目光聚焦在魯肅看似恭敬,卻隱藏倔強之心的肅穆麵容上:“你要什麼?”

魯肅振振有詞道:“嚴白虎在吳郡聲望頗高,地方豪紳多是他好友,吳候殺他,讓這一幹人憤憤不平,人心不定,不敢效命麾下,甚至有圖變之心,而這些人恰是吳候最需要拉攏和利用的人。他們出自名門望族,飽讀詩書。現觀吳候帳中武將居多,文臣無幾,戰場可無敵,治世卻難用。”

“魯子敬,”孫策一聲霹靂,將桌上箸擲下,穩穩插入魯肅頭頂發髻中,在旁伺候的奴婢嚇得跪地伏首,唯獨魯肅紋絲不動,麵色不改。

“我軍中將士浴血奮戰,生死追隨於我,那些豪紳不過是仗著祖業,多讀零書,自命清高的無能之輩。他們若敢反我,我皆斬盡殺絕。我敢殺一個嚴白虎,就不怕再多殺幾個,總有一,他們會明白,什麼是順應命。”孫策霸氣凜然道,不想再聽魯肅的迂腐之言。

魯肅冷笑一聲:“董卓草菅人命,吳候是要比過他嗎?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本是受公瑾之托為護送秦姑娘而來,事情已辦妥,打擾了。”完起身離席,就準備拂袖而去。

“魯子敬,你給我站住!”孫策氣的抽劍起身,大聲喝住魯肅,還沒人敢在他的宴席上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