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自那天深夜慘叫後就昏迷了,一睡不醒,麵色蒼白,像是生了場大病,可反反複複檢查,並沒有查出異常,隻是奇怪額頭上的胎記微微發紅,怎麼看怎麼不像蘿卜。
村裏人都為他擔心,但都沒想太多太深,暗暗嘀咕可能是薑蘭離開對小孩刺激太大了。
老村長薑羽意外的把薑毅接到了自己的老屋裏,親自照料著。
薑雷薑山他們三天裏經常往這裏跑,期待著能有好轉。
第三天深夜,薑雷臨睡前檢查完了村子周邊的情況,順道過來看看薑毅。
“大雷,過來坐坐。”老村長薑羽坐在簡陋地木床邊,輕輕給薑毅擦拭著額頭的虛汗。
“小家夥怎麼樣了?”薑雷大刀闊斧的坐下,順手往旁邊的火堆裏扔了幾根木柴:“今年的天涼的比以往早。”
“氣色好多了,過幾天就能醒了。”薑羽忽然輕輕地笑了,呼出口氣:“我心裏高興啊。”
“高興?”薑雷愣了下,怎麼冒出這麼句話:“哦,是因為薑蘭的事?”
“薑蘭隨她去吧,她本就不屬於我們這裏,走了就走了,我高興地是薑毅。”
“你這是什麼話?讓薑山聽見,他還不得瞪你。”薑雷翻白眼。
“大雷,我身體快不行了,可能抗不過這個寒冬。”
“別胡思亂想,你體格硬朗著呢。老禍害老禍害,說的就是你這種。”薑雷嘿嘿笑著。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當村長十年了,做的很好,有些事情該你知道了。”
“什麼?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們村裏有個祖訓,從四百多年前就開始流傳,隻局限在每任村長之間,還必須是上任村長快不行了的時候,才能轉告下任村長。”
薑雷稍稍奇怪,還有這事?你老糊塗了吧?今天的老頭好像……好像哪裏不對勁兒。
薑羽追憶故往,唏噓搖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薑雷喊了聲。
“祖訓有言,村子世世代代不可離開雨林,直到後代有血眼誕生,放他離開,僅他一人。”
“什麼意思?”
“我開始很不解,什麼是血眼?我們小小山村怎麼會有這種祖訓?直到毅兒出生,接連表現出完全不同於我們山村的性情和異於常人的能力,我便開始注意他。到了三天前的那個晚上,我終於明白了,所有的祖訓,都在等待他的出生。我隱隱能夠感受到,我們的祖先曾經承載過無盡的悲苦。”
薑雷眼角直抽抽,怪異的打量著薑羽,完了,老頭又犯病了。
這老頭當年打獵的時候腦殼被野猴子敲碎過,勉強保住性命,以後就經常神神叨叨的。
看這樣子,毅兒受傷讓他受刺激,又犯病了。
“老頭啊,你歇歇吧。有事沒事教教村裏孩子,別蜷著身子瞎做夢。我們普普通通一群山野土著,哪來那麼多神秘幻想。村子前前後後活了幾百年,才出了薑蘭那麼一個靈紋。你告訴我,薑蘭怎麼離開了?你不說隻有誕生血眼才能離開嗎?”
“薑蘭不是我們正統薑家人,她祖輩是兩百多年前一位誤闖山村的男人,他傷勢很重,被我們救活,便在這裏住下來,我們感覺他品行很好,也就收留了,他直係後代就是薑蘭的母親,所以薑蘭不算我們薑家正統人。”
薑雷抓抓頭:“服你了。你確定你沒說胡話?你別弄些胡思亂想出來的東西讓我跟著受罪。我腦袋不好用,裝不來太多東西。”
薑羽無奈的給他個白眼:“祖訓還有言,待血眼開啟,當放他離開,尋找家奴,取回信物。”
“家奴?”薑雷撇嘴嘀咕,我還家禽呢。
“我也不清楚,祖訓裏隻提到了家奴的一個姓氏和描述。記不得是哪一代的村長了,曾經趁著外出賣藥材的時候打探過,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核實,終於找到了他們,現在是王國裏一個重要的商會。”
“紅楓商會?”薑雷愣了,記得七八年前,老村長在自己一次外出的時候托自己稍稍留意那個商會。那可不是簡單的小商會,是王國裏數得上號的大型商會。
“沒錯,就是他們。”
“紅楓商會?家奴?你……你……你胡鬧!”薑雷頓時口幹舌燥,指指點點的暗罵老頭說胡話。我們山溝溝裏一小山村,怎麼突然跟那麼高高在上的富貴商會扯上聯係了?這要是傳出去,人家商會還不派人來拆了村子。
“祖訓就是祖訓,既然存在,就有理由。我準備送毅兒離開。”薑羽重重冷哼,懶得理這傻大個子。
薑雷拿他沒辦法,知道老頭很倔:“等毅兒醒過來,我陪他過去。正好準備這幾天再去城裏賣些藥材換點糧食,隻是好東西都給薑蘭帶上了,剩下可換的藥材不多了。”
“不,他自己。祖訓裏的話本就很少,卻特別注明一句‘僅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