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輕的七月被帶著來到那個又破又舊的屋時,他就意識到自己接下去的時間,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屬於眼前這個高高的女人。
僅管他早就心理準備,可當這真的到來,他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那個女人披著褐色的鬥篷,頭發是紅色的,帶著一點點的卷。她的臉顯示她應該還很年輕,但是,她的眼神卻似乎已經閱曆無數,一雙酒紅色虹膜的眼睛。
女人的腰帶是黑色的,有一截銀色的東西露在鬥篷外邊,另一邊是一支木頭手杖,僅管她看上去很健康,完全沒有使用手杖的必要。
她的腳上穿著的是一雙皮靴,給人感覺很舒適適合長途跋涉的旅行。
七月的父親咽了咽唾沫,僅管他的身材要比眼前這個女人更高、也更強壯,但他卻反而表現的很緊張,甚至有一些害怕。
七月從未見過自己這個強壯的父親這個樣子,要為什麼的話,可能隻是因為,這個女人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驅魔人。
人們都很害怕驅魔人,認為他們會帶來不祥。因為他們的工作於不祥為伴。他們會應邀而來,對付那些黑暗中的魔怪、醜惡的異形、敲開孩骨髓的巫婆。
人們恐懼、害怕那些怪物,而驅魔人是唯一能與之抗衡的職業。理論上,他們似乎應該受到歡迎和愛戴,但事實上卻與之相反。
驅魔人的故事被人津津樂道,但現實中的他們卻被人們畏而遠之。
七月在過去的十四年時間裏不止一次聽母親談起驅魔人的故事,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會去成為其中一員。他的父親帶他來這裏見這個女人的原因,就是希望她能接受七月,當她的學徒。
這個女人,叫上官希,是一個專業的驅魔人。
七月看到上官希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似乎在審視著他。七月有一些畏縮,這個女人的長相並不可怕,甚至很漂亮,但是她的眼神卻很有力量。
“一個靦腆的夥子。”上官希收回視線,看向了七月的父親,而父親的反應也沒比他好多少,“我很好奇,你們怎麼想的,會想讓他嚐試當一個驅魔人?這可不是給女人繡花的活。”
聽到上官希這麼,七月心裏有些不舒服,而父親顯然也有一樣的感覺,於是他有些漲紅了臉,將七月拉到了身前道:“他可不膽,他是我的兒子!他會變得強壯,就像我一樣!”
略大的嗓門似乎有些掩蓋了他的心虛,上官希聳了聳肩,重新戴上了披風的兜帽,然後道:“怎麼也好,既然接受了委托。我會嚐試訓練他一年,如果他是這塊材料,我會接著訓練他。”
父親聽到上官希顯然鬆了一口氣,接著他掏出一個口袋遞給上官希,那裏麵裝了十枚銀幣,是十月作為學徒的學費。
上官希看了一眼就收進了鬥篷裏,然後把手杖指了下七月道:“聽好,夥子,是時候離開父母的懷抱了。當今太陽下山,我會在西邊的牧場等你,在此之前,你可以做一些準備。”
完,上官希對父親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從屋的後門離開。而聽了她的話的七月心中五味雜陳,看著上官希的背影一陣發呆,不出的感覺就像隻大手攝住他的心,讓他胸口發緊。
七月的家在皮特鎮有一個農場,回到家的時候,父親就放開七月趕去和他的大哥大月一起擠牛奶。
七月獨自徘徊在農場裏,看著熟悉的一切,感覺今晚就要離開這裏好像是個很不真實的事。
他的父親有七個孩子,而他們的母親則按照月份給他們一一起名。七月的整個童年都在農場度過,他本以為自己接下去的時間也會在這裏度過,並且一直持續下去。
當他決定不去想這件煩心的事後,七月不知不覺走進了廚房,空氣中彌漫著肉湯的香氣,他看到自己的母親正躺在火爐旁的躺椅上,看到他進來後放下了手裏的書並向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