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嘩的一下丟在了書桌上。
童貫的眼皮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讓人準備馬車,自己則換了一身行頭,隨即乘車出門而去。
雄州南麵,馬車沿著官道而下,路途上行人漸少,更多的是士卒持著兵器在四處巡邏,在這樣明媚的氣裏,童貫還未入軍營就見到轅門的守衛旁邊多了東廠的錦衣衛持刀協同防守著。
他心裏便是隱隱升起一股惡氣。
校場上依舊在操練,呼呼喝喝的喊聲齊齊吼著,兵器在陽光下反射著冷芒,踩過堅硬的地麵,帥帳兩旁的士卒便是躬身撈起了帳簾,童貫大步跨入裏麵。
大帳側旁掛著的地圖前,一頭銀絲披散在肩上,神情專注的看著地圖上每一處地形,和敵我雙方安插軍隊防守的地理位置。童貫進來後,先前的不愉快掩飾而過,露出一副高興的表情,便是哈哈大笑:“提督大人車馬勞頓的遠道而來,怎麼就不先進城裏讓桂子款待一番。”
地圖前,白寧笑吟吟的轉過身,將一卷聖旨丟過去,“本督昨日就來了,聖上的聖旨,咱家就不念了,你自己看,反正也沒多大的事。不過本督這監軍還是要當好的,不然要辜負陛下一片盛意了。”
童貫捏著聖旨丟在帥案上,也不急著去看,單手一伸:“提督大人請坐,軍營當中陳設簡陋,還望海涵。”
“本督不是頭次當監軍,軍營中的規矩,咱家也懂的一點。”白寧著話時,手拍了兩下,“而且桂子也在監軍事過,知道監軍都要做些什麼。”
掌聲稍停,幾息中,兩個五花大綁的人被金九和高斷年推到帳中央。“跪下!”金九腳尖踹在那倆人膝蓋窩,當即就直接跪了下去。
下麵倆人披頭散發的微微抬了下臉,正是楊可世和劉延慶二人。帳中還有幾名將領在場,不由麵麵相覷的互相看看,剛剛還和自家樞密有有笑,眼下卻是翻比翻書還快。
“提督大人…”
童貫起身剛了幾句,卻被白寧擺手打斷,他冷冷的瞥了下二人,見地上倆人嚇得往後一縮,便是指著自己,“…你看看你們打的什麼杖,咱家親自過來一趟,卻是不心撞見二位這是要哪兒呐?”
劉、楊倆人對視一眼,神色有些慌張:“我們是奉了童樞密帥令前去歸信,做反擊的準備啊。”
“怕是不見得?”白寧站直了身子,在倆人身旁轉了轉,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帳內的人聽的清清楚楚,“北伐第一戰輕敵冒進,被人殺的大敗而回、白溝河一役,見死不救,導致重要防線落入遼人手裏、敵人追襲不知組織力量防禦一味逃竄,讓雄州一帶屍骨遍野,不知這三個罪名夠不夠?”
劉延慶神色大變,狡辯道:“監軍大人,當時離關勝他們營寨最近的可是王稟啊,與末將沒有關係。”
“本督知道,那王稟咱家自會處理。”白寧負著手居高臨下的掃了他二人一眼,揮揮手,“拖下去,殺了。把頭給本督掛到轅門告誡三軍。”
金九和高斷年拱手,隨即將二人揪住。“站住!”童貫猛的一拍桌子,也站起身,魁梧高大的身軀走下來,“提督大人,這軍營,本樞密還未開口呢。”
“本督帶著陛下聖旨過來,行督軍監事,此二人畏戰不前,輕敵冒進這樣的罪行不夠殺?”白寧轉身一揮袍袖,冷喝:“拖下去殺了。”
童貫臉色陡然變的青烏一片。: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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