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沒了荒地中的幹燥,也沒了一望無際的黃沙,寂靜的夜幕下,是蟲鳴聲,是風吹動林木、草葉搖曳的習習聲。
“把這個喝了,能很好地恢複你身上的傷勢。”山洞中,君少邪依然是變化過的麵容,將一瓶生命藥劑拋給淨巫衣。
這是君少邪第二次給淨巫衣藥劑。與上次不同,上次的生命藥劑淨巫衣隻怕都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但這次,淨巫衣接過生命藥劑,殷紅的小嘴嚐試著喝了一點。
沒有血腥味,也沒有那種令人厭惡的惡心感,反而冰冰涼涼、清新怡人。
君少邪笑了笑:“味道不錯吧?若是喜歡,我這裏有些小瓶(100量的生命藥劑)的,你可以當做晨露來喝。”
“為什麼要救我?”白天問過的話又來了,不過這一次,淨巫衣不再用仇視的眼神盯著君少邪,而是一種迷茫,一種不解。
感受到淨巫衣身上的變化,君少邪背過身去,站在洞口前眺望著星空:“如果我說我隻想欣賞到舉世無雙的‘九天鳳舞’你信嗎?”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呃……”
君少邪無語。
“算了,信不信由你,等你傷勢好轉,你就可以離開,還有,夏政的生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決定的,這是你們常說的天命,他生命自有終結的一天,在這一天未到來之前,沒有人可以殺害他。”
“不可能,夏政殺我父皇、母後,屠我全族,你如果是來給夏政當說客的,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你現在不殺我,等我傷勢好了以後,我還會繼續刺殺夏政……還有你。”淨巫衣神情堅定起來。
“為什麼你們總要打打殺殺?嗬嗬……沒有選擇、必須殺人的人希望可以不殺人,有選擇不殺人的人卻想方設法殺人,嗬嗬!這就是現實的無奈。”君少邪苦笑著搖搖頭,身影走出山洞,身後,是他留給淨巫衣的回聲。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複仇?多少君王的背後不是伴隨著千千萬萬百姓的痛苦,他們,又該找誰去報仇?”有感而發,君少邪也隻希望淨巫衣能明白他的用心。
“你要去哪裏?”
“給你找吃的,晨曦之時,雨露最為甘甜,對你內傷也有一定幫助。”話音盡,君少邪的身影消失在山洞口。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淨巫衣沒有再說話,頷首低眉,對君少邪之前的詩句若有所思。
天在不知不覺中亮了,平靜的一夜,平靜的相處,靜謐的林木中,靈氣環繞,風鈴傳響,然而,在這安詳的一幕背後,誰曾想到,在遙遠的他方,昨夜是一場血雨的衝洗。
帝國南方仙緲峰大門,韓楓所率領的帝國大軍經過一夜的強攻,成功攻破了仙緲峰的防禦,三萬大軍湧入仙緲峰,殺的仙緲峰血流成河。再有天宗,數萬帝國大軍在幽明的帶領下,同樣攻破天宗,慘烈的戰鬥依然在持續著。
帝國西部雲海問天閣。
淩雲之上,兩道身影同時眺望著遠方。
“大師兄,仙緲峰、天宗完了。”
“龍帝東巡,意在武界,仙緲峰與天宗他們都是處在巔峰口的武界流派,夏政此舉也在預料之中。”書生說完,顏畫感歎道。
“他們一敗,武界將被夏政的鐵騎席卷,這是一場武界的浩劫。”
“問天閣要盡早與武界脫離關係。”
“嗬嗬!脫離?大師兄,恕師弟直言,問天閣存在武界千年,相比仙緲峰、天宗,問天閣在武界的聲望絲毫不逞多讓,我們如果不屈服於帝國的威嚴之下,問天閣難以獨善其身,大師兄覺得呢?”書生帶著微笑偏頭注視著顏畫。
顏畫不說話了,就這樣冷肅著臉,眼神怔怔地眺望遠方。
書生回頭,語氣平淡地說:“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大師兄,我們該做點什麼了。”說完,書生的身影消失在雲端。
帝國南方之地,距離夏政遇刺之事已過去半個月之久。半個月的時間,夏政東巡“失敗”,原路返回,但他此行卻給全天下帶來兩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武界泰山北鬥仙緲峰、天宗滅亡,兩派成員九死一生,能逃過帝國追殺的人都逃脫了,不能逃走的,都已覆滅在帝國的鐵騎之下,除此之外,夏政下詔天下,全國通緝仙緲峰峰主淨巫衣和天宗宗主隨心以及跡涯等人,他們,是這次東巡逃過帝國鐵器追殺的對象。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驚。
“放開!”
“不放,明知你此去必死無疑,我為什麼要放你離開。”君少邪禁錮住淨巫衣的身體,讓她在原地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