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到來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一般,足夠的氣場使得在場所有人激蕩的內心安然下來,這是多年的江湖地位人生閱曆換來的渾厚氣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眾人看見柳老爺子不由得多了一份心安。
蕭萬山趕緊施以晚輩禮,就算他現在坐上了蕭家家主之位也不敢在老一輩人麵前托大。柳老爺子身子微微一側,斜對著蕭萬山,緩緩道:“蕭家主太客氣了,我老頭子怕是沒福氣受這大禮。”
蕭萬山尷尬眨眨眼,抱拳起身後退,把地方讓給這在他眼裏心眼和他家那位一樣不大的老爺子。
“柳老爺子。”蕭讓別過頭看著來到病床前的老爺子稱呼道。
柳老爺子在蕭讓床跟前立定,並沒有坐下,雙手負在前麵,看著床上的蕭讓輕輕搖頭。
老爺子如此沒來由的舉動惹得眾人詫異,搖頭?難道是說蕭讓沒救了?病床上蕭讓眉頭一皺,心頭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被無情澆滅。跟在後麵的柳冰兒知道眾人誤會了爺爺,著急上前,紅著臉瞪著蕭讓小聲道:“別叫老爺子!”
柳老爺子不阻礙自家孫女提點蕭讓,還是那副表情動作站在病床前。
蕭讓猛然反應過來,一個月前自己曾以孫女婿的身份進過柳家大院,不小心還奪了個第一。蕭讓想了想後試探性的叫了聲:“柳爺爺.....”
柳老爺子那張布滿褶子卻依舊神采奕奕的臉龐上浮起淡淡微笑,這般才緩緩坐在凳子上。蕭萬山在後麵愣了愣神,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時候該哭還是該笑。
自從蕭讓叫了那一聲後,柳冰兒總覺得屋裏的人看她的眼光異樣無常,渾身的不自在。不過此時屋裏哪兒還有其他人,就蕭萬山一個大條神經在哪兒杵著。
老爺子也不廢話,既然人蕭讓都叫他爺爺了,他沒有理由不把蕭讓看好。老爺子第一次來醫院,也是第一次檢查蕭讓的傷勢,眉頭緊皺,心裏一聲歎息。接著抓著蕭讓手腕探脈象,緊皺的眉頭突然挑起,感覺異樣,看了眼蕭讓後仔細查探,眨了眨眼睛,心中篤定,欣慰之餘也有一絲汗顏,想想自己家那幫不爭氣的孫子除了歎氣還是歎息。
蕭讓身上的傷口愈合的很快,已經沒有大礙,隻需要休養一些時日便能恢複,現在最棘手的問題便是他癱瘓的下身,也是最折磨人的事情。老爺子翻來覆去檢查了許久,最終幫蕭讓蓋好被子。
“老爺子,怎麼樣?”蕭萬山忍不住出聲問道。
柳老爺子似乎很不待見蕭萬山,哼聲道:“你們蕭家的金針,我承認,在幾大家族裏是獨一無二的,但是也隻是金針罷了。對於疑難病症,你們十個蕭家也抵不上我柳家!”
蕭萬山苦笑道:“是是是,老爺子說的極是,術業有專攻,您在這方麵確實是無人能及。”
老爺子擺擺手擋掉蕭萬山的馬屁,心想這家夥拍個馬屁都還就半句話隔應人太沒有禮貌了。
老爺子要來紙筆,是那種醫院開處方的單子,老爺子拿著就寫,十分鍾,滿滿的三篇,上麵寫著各種各樣的中藥名,以及用量和方法。上百種藥材,老爺子全靠記憶,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停頓。
“拿去,這是兩副中藥方子,你先給蕭讓試試,應該會有效果,等過幾天我再來看看。”老爺子把方子遞給蕭萬山極不情願的囑咐道。
蕭萬山如同大臣受到皇帝賞賜一般,興奮的雙手結果,深深的說著謝謝。
柳老爺子搖頭起身準備離去,在離開房間前頓了頓說道:“你別以為我是在幫你,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蕭讓,我這輩子不會再和你們蕭家有所瓜葛。”
老爺子走出病房,留下捧著藥方滿臉尷尬深情的蕭萬山。柳冰兒沒有走,老爺子也沒叫她,算是默許了這丫頭守在這兒。
蕭萬山和柳冰兒囑咐一句後便拿著單子快步走出病房。
病房裏,柳冰兒渾身不自在的坐在病床前,小臉紅撲撲的,像是朵盛開的牡丹花。
“冰,冰兒.......”其實蕭讓也覺得尷尬,隻不過他臉皮要厚點兒罷了。
柳冰兒像是第一次進學校課堂,顯得局促不安,略顯慌張道:“你,你別多想,我爺爺是看你上次來我家,沒別的意思。”
蕭讓笑著問道:“難道就沒你的一點意思?”
柳冰兒咬牙道:“就算是有也隻有那麼一點,是因為咱倆認識了這麼久,又是校友又是上下級,我幫下你很正常,你別在那兒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蕭讓苦澀一笑,看向柳冰兒搖頭道:“你看我這副模樣還有那心思麼?”
柳冰兒不置可否,在她看來,蕭讓已經很堅強很堅強的了,他身上新舊傷疤縱橫交錯幾乎布滿全身,看著都讓人汗毛倒豎,他卻還能笑著承受,得多不容易。
“對了冰兒,最近公司怎麼樣?”蕭讓到現在才想起這一茬兒來,他在醫院裏快躺了一個月了,外麵的世界成什麼樣他不知道。
柳冰兒點頭道:“你放心吧,公司都還順利,我和蘇雯都能應付,況且現在公司沒有太多的業務辦理,沒什麼問題,你安心養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