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忠嗣從十二歲就被蕭家老爺子從乞丐窩裏帶回了家,他爸媽是誰長什麼樣沒有半點兒記憶。蕭忠嗣這名字是老爺子給起的,忠當然代表著忠誠,至於嗣,他是這樣理解的,老爺子希望他像革命烈士譚嗣同一般,為了信仰能慷慨赴死。這六十年裏蕭老爺子一路帶著他,說白了,他是看著蕭家從一個小家族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江南的龐然大物。老爺子待他不薄,教他習武認字兒做人做事。這一輩子蕭忠嗣沒打算換過主子,也沒後悔幫著蕭家四處打天下吃苦受難,所以即使他沒和蕭讓相處多久,他也一樣把蕭讓當主子。
人以國士待他,他也必定以國士報之。
“忠爺爺,能再近一點麼?”蕭讓沉思了半天說出這句話,看不出其決定到底是什麼。
蕭忠嗣怔了半響點點頭道:“行,不過得我過去。而且你得先封住氣息,我怕裏麵那人會發現你。”
“怎麼封?”蕭讓二話不說問道。
蕭忠嗣身子縮了幾分從背後腰上掏出一小包,蕭讓頓時明白,蕭家人都認識,他身上也有一套,隻不過他身上是銀針,老爺子手裏的是金針罷了。
老爺子也不含糊,拔出細針朝蕭讓身上幾處大穴紮去,動作嫻熟飛快沒有半點遲疑。一連五針在數秒中完成,最後一針在蕭讓丹田處,一針下去蕭讓隻覺得自己的丹田不見了一般,體內原本磅礴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就如同丹田破了樣。
做完這一切後蕭忠嗣緩緩收斂氣息,果然蕭讓此時就如同一個尋常人,和邊上的樹木無二,不過是條生命罷了。
“緊急情況拔掉金針便可恢複,你就在這兒呆著,我過去看看。如果有意外,你隻管跑就行,他們就算再強也留不住你。”蕭忠嗣像是在說遺言一般,說完也不管蕭讓是否接受,貓著腰就朝別墅牆邊摸去。
蕭讓心髒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蕭忠嗣每踏出一步心髒便跟著跳動一下,就如死神腳步一般讓人感到不安。
蕭忠嗣緩步走出樹林,貓腰停頓了幾秒後便快速前進到牆角,蕭讓知道這是在檢查是否有陷阱。蕭忠嗣並未做停歇,到了牆角後縱身輕輕一躍,雙手便搭住了二樓窗簷,微微一用勁兒身子便上移到了窗台下。蕭忠嗣沒再往上,就這樣掛在上麵,姿勢極其費力。做好姿勢拔針的蕭讓鬆了口氣,還好沒有被發現,如果蕭忠嗣真要被小日本察覺,他就索性衝出去火拚了,留老爺子一個人在這兒他如何也做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讓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這可是徘徊在生與死之間的時刻,容不下半點差錯。
五分鍾,蕭忠嗣足足在上麵掛了有五分鍾。隻見老爺子雙手一鬆,整個人飄散落下,觸地,沒有驚起半點動靜。
老爺子一回來便把蕭讓身上的金針拔下,氣息頓時又籠罩著他。
“這針紮一時半會兒沒事兒,久了會影響修為。”老爺子語氣平淡,一點也不像剛剛在窗台下掛了五分鍾的樣子。
“老爺子,怎麼樣?有什麼收獲沒有?”蕭讓緊張的問道,希望老爺子這一趟沒有白去。
蕭忠嗣看了看二樓的窗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樣子效果並不理想。
“裏麵的人都不怎麼說話,而且說的都是日語。聽了半天我就聽懂了三個字兒。”
蕭讓這才明白過來,媽的,兩人都特麼疏忽了,這裏麵可都是日本人,他這二十多麵來懂得的日語也就巴嘎和亞買碟。前者是看抗日片學的,後者也是看抗日~片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