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人去樓空水自流
九歌與微生扶蘇從澹台府出來之後天色還早，於是九歌便提出想去即墨府看看，因為即墨府離澹台府也不遠，微生扶蘇便點頭答應了。
九歌也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情麵對即墨府，雖然即墨府上已經沒有了即墨非白。
九歌站在即墨府前看了一會兒之後，微生扶蘇便牽著九歌往裏走，門房看見了自是忙不迭地迎了上來。
“城主，這邊請。”
澹台府與二十多年前比顯然是有些寥落了，畢竟當初即墨家族最為傑出的即墨非白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自此即墨家族便寥落了。
微生扶蘇在即墨府內目不斜視，直到看見了一個人。
“表舅好。”即墨念白微微對著微生扶蘇行了一禮，而他假裝自己沒看到九歌。
微生扶蘇點點頭，態度似乎有些冷淡：“你帶我們去見見老家主罷。”
九歌這才想起，即墨念白的母親皇甫姍是微生扶蘇的表妹，而他們終究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但或許是即墨念白與即墨非白實在太相像，所以微生扶蘇對他才會有些冷淡。
即墨念白並沒有多說什麼便領著微生扶蘇與九歌前往老家主的住處。
老家主就是即墨非白的父親，即墨青山。
九歌與微生扶蘇見到即墨青山的時候，他正在樹下讀書，須發盡白倒有些仙風道骨，一身青衣也要融進那綠色之中。
即墨念白走近即墨青山，對著他拱了一禮：“祖父，城主來看你了。”
“知道了。”即墨青山並沒有將書放下，仿佛即墨念白說的人並不是城主，而隻是一陣風。
九歌的記憶中似乎沒有即墨青山的印記。
她不知道微生扶蘇為何帶她來見即墨青山。
“即墨先生還是如此雅興。樹下讀書，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微生扶蘇帶著九歌來到了即墨青山旁邊的涼亭裏，坐下之後便自己開始倒茶。
微生扶蘇抿了一口茶之後便接著道：“即墨先生還是一如既往地愛這老君眉。”
即墨青山依舊不放手下的書，但也還是說話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罷了，隻是來敘敘舊。”
即墨青山突然一笑：“城主什麼時候有如此雅興了？”
微生扶蘇道：“人啊，想起一些往事之後便有些懷舊了。”
即墨青山放下手中的書，然後起身走到微生扶蘇旁側。
“你如今不是什麼都有了麼？即墨家族也被你踩在腳下，一洗當年恥辱。”
微生扶蘇突然一笑：“即墨先生說笑了，何來‘恥辱’一說？”
“你自是心知肚明。”
九歌一直不太明白微生扶蘇與即墨青山的對話。
而即墨青山卻在這個時候看向九歌：“你看她的眼神一直不對勁，她是你的什麼人？”
微生扶蘇笑道：“自然是愛人。”
“沒想到你微生扶蘇也會有愛人。”
即墨青山說完之後便對微生扶蘇說道：“人你已經見了，還有什麼要求便吩咐下人去辦罷，我沒有時間與你寒暄。”
即墨青山走後，微生扶蘇便帶著九歌走到了即墨府的後花園，到了這裏九歌才發現二十幾年過去，這裏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種滿了合歡樹，
九歌不自覺地走向一棵樹，果然看見了樹上的刻痕，她撫摸著那刻痕，陷入了沉思。
曾幾何時，她和即墨非白都還那麼小，個子矮矮的，卻總盼望自己能長高長大，每一次她來即墨府上，兩人都會在這棵樹上刻下自己的身高，後來這刻痕隨著樹的長大長高也漸漸淡了，即墨非白卻是固執地將那印記加深留下，直到這樹沒法把這印記消除。
抬頭看向右側，九歌看見了那處高樓。她不知不覺便走向了那裏，似乎忘記了一切。
推開那扇古樸的木門，九歌走進了那處院落。
院落不大，裏麵沒有多少花草，盡植鬆柏，青綠一片，有湖在旁，碧波粼粼，荷葉尖尖。
潺潺水聲，從高樓蜿蜒而下，在低處形成水簾洞。
抬頭看向那處高樓，九歌想起自己曾經對即墨非白說過：“高處不勝寒，住那麼高不冷麼？”
即墨非白告訴她：“站得高看得才遠，高瞻遠矚讓我覺得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現在呢，他已經不在，徒留高樓寂寞。
九歌一直呆呆地站著，等她想轉身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微生扶蘇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倒引得她嚇了一跳。
“這便是他住的地方？”
“嗯。”九歌似乎不願意多說。
微生扶蘇也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隨著九歌一起走出了院落。
回到花園裏的時候，九歌與微生扶蘇碰上了即墨念白，而他看見九歌與微生扶蘇也隻是輕點了一下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