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的思緒又一次回到那個血色彌漫的夜晚。
七八十來歲的一群孩子，拿著鐵棍，拿著砍刀，鮮血，哀嚎，為了唯一的活命機會，一個個都朝著自己身邊的人下手，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屍體……
“哥哥說，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楊凡輕輕的訴說著這從未和人訴說過的心事，靠在李夢婷的懷裏哭地像個孩子。
李夢婷輕輕的撫摸著楊凡的頭發，仿佛回到十幾年前，楊凡被王鍾洋打哭了，也是李夢婷抱著他安慰他，並去給他報仇。
隻不過這一次，李夢婷不能去給他報仇了。
龍宮的故事很長，長的讓楊凡都有一些記不清了，第一次楊凡絮絮叨叨的和人講著自己過去的故事，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執行任務，第一次用槍，第一次被人追殺，從八歲一直講到十八歲，講到最後一次楊凡和幾個夥伴去非洲執行任務。
不過最終楊凡還是把關於藥老和藥兒的故事給省去了。
“這麼多年， 你吃了很多苦”李夢婷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她終於知道楊凡為什麼沒有勇氣去見王琴和楊家駱了，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楊天雲，雖然是楊天雲殺他在先，但是這一道坎恐怕楊凡永遠都過不去吧。
“其實當時應該死的是我，隻是沒有想到我的心髒長在了右邊，你說我像不像妖怪？”楊凡抽泣道。
“嗬嗬你要是妖怪，那也是一隻可愛的妖怪。”李夢婷從眼淚中擠出一絲笑容，有一些事情隻有自己親生經曆了才能體會那種苦，旁人再怎麼樣也無法感同身受，哪怕是李夢婷。
現在的楊凡很強，強大到已經很少有人可以威脅到他，楊凡很狠，狠到殺人的時候不眨眼，可楊凡依舊還是有著最純真的一麵，就好像他剛才給那收銀員的銀行卡，就好像他此時哭泣的樣子……
“你因為心髒長在右邊而僥幸躲過一劫，天雲是你兄弟，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他的心髒也在右邊，你當時可能並沒有真的殺死他？”
“怎麼可能？”楊凡一下子坐直，仿佛被人狠狠的擊中了心中的某個部位。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們是兄弟，身體構造上有相似的地方很正常，你當時有親眼看到他死了嗎？活著說你有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被處理掉嗎？”
楊凡再次咋舌，因為李夢婷問得兩個問題，自己好像確實都沒有注意到。
看別人的事情，楊凡可以目光如炬，可是運籌帷幄，但是到了自己身上，到了那些連自己都不願意去麵對的事情麵前，饒是楊凡也會失去判斷的水準。
“我隻看到當時他們一把火燒了那個倉庫，但是確實沒有看到哥哥的屍體……”
“當然了，我隻是做一個假設，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是楊凡，臨海市的絕品小郎中！”
“走吧，夢萱他們也快看完電影了，我們一起再去逛會兒，放心吧，姐姐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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