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相,她追尋了這麼久的真相,現在坦蕩地毫無顧忌地攤放在眼前,想要將它收起來,卻無能為力。
晏唯伏在靠背椅上,手裏的冰牛奶都要被她捂熱了。
周嶠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的身體,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裏,很矛盾。
“周嶠。”
“嗯?”
“為什麼要有選擇呢?”
他拍拍她的頭:“沒有選擇,會更絕望。”
晏唯抬起頭看著他。
他什麼也沒,起身,去結賬。
晏唯看著他的背影,接起Lau的電話:“晏,昨晚那個孕婦是使組織的頭目。”
也難怪,囂張成那樣。
“逃走了?”
Lau沒有:“還在清邁,據是從鬥牛農場來的,五分鍾前使組織給國際刑警發送了一份視頻,聲稱昨晚在清邁處理了一名背叛組織的成員。”
何應旬。
因為她手裏握著的U盤?
晏唯問:“他們銷聲匿跡了很久,怎麼現在突然主動和你們聯係?”
“來示威,視頻裏還處決了兩名我們的特勤,在最後提到了你。”Lau猶豫了片刻,還是勸她,“他們等著你去合艾農場,你還是避避風頭吧。”
避到什麼時候?
晏唯對這件事毫不在意,問她:“你們最近是有什麼舉動威脅到他們了?這麼破釜沉舟,決一死戰的架勢有點不同尋常啊,按理來他們應該夾緊尾巴躲著才對。”
Lau清清嗓子,也沒瞞著她:“對,威脅到他們根基了。”
難怪。
不過也該是時候了,該布的局,撒的網,這四年來的追逐總要有個了結。
晏唯:“何應旬死了,利用他接近組織是不切實際了,我隻能自己去。我們隨時保持聯係,如果有萬一,就當現在告別過好了。”
“晏!”Lau難得語重心長,“現在危急關頭,你不能去合艾,他們正張著網等著你……”
Lau的話還沒有話,信號就突然被切斷了。
周嶠付了賬,轉身回來。
晏唯是這個時候聽見手機裏傳來了冰冷的機械聲:“晏姐,Lau警官是不是太聒噪了?如果我是你,肯定無法容忍她吵鬧這麼久,我會讓她永遠閉嘴。”
“閣下是?”
周嶠的目光鎖在晏唯身上,同時在觀察四周。
“被你糾纏了很久的朋友。”電話彼端突然咯咯地笑出聲來,“怎麼樣,是不是很激動?”
晏唯攥緊了手指:“有事嗎?”
“別緊張,我是來告訴你,氣炎熱,旅途不便,於是我們派了個貼心的女士接你到農場做客。”
晏唯的目光被玻璃窗外一輛火紅色的suv吸引住了,車子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下來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孕婦,踩著黑色的蛇紋高跟鞋。
哢噠,哢噠。
熟悉的聲音透過窗戶滲透進咖啡廳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