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閱讀到逃脫人員的口述筆錄時,弗洛德的眼神微微一凝。
其中案件二的逃脫人員,名為大衛。他是一名木匠學徒,每日作大的工作是和同僚對木材進行粗加工。
在案件發生的那一天,大衛同樣在做這樣的工作,雖然得知最近出了好幾場事故,但因為上麵隱瞞,大衛隻以為是野獸殺人。而他們所處的位置,卻是工廠旁的空地,被大量籬笆鐵網給攔住,野獸是進不來的,所以大衛並不怎麼擔心安全。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超乎了大衛的想象。
那一日天色非常的陰暗,天空被厚厚的黑雲覆蓋,處於一種看上去要落雨,雨卻始終不落的壓抑時分。
明明是午後,木匠二組的組長也點上了火把,通過火把的亮光告訴其他人,趕緊將粗加工過後的木材收入庫房,避免等下雨水落下後打濕。
大衛因為手上的木材是油木,沾水也不濕,放到庫房反而可能因為過於幹燥而自燃,所以他倒是不急。
決定將最後一點活路做完後,再將油木放到庫房外堆著就行。
大衛又進行加工了約莫一刻鍾,起初大衛還能聽到周圍人群窸窸窣窣的聲音,但越到後麵,聲音越是稀疏,而當大衛放下手工的時候,周圍已然靜悄悄的一片。
“走得這麼快?約翰那家夥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等我一起吃飯嗎?”大衛抱怨的嘀咕了一句,也沒怎麼在意,搬著手工準備去庫房。
庫房的門是開著的,裏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而且還從裏麵傳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大衛當時並沒多想,因為庫房經常有老鼠出沒,便放了幾隻貓進去抓。貓倒是喜歡抓老鼠,但它們並不吃老鼠,所以經常有死老鼠在庫房裏堆積,腐爛臭味常常有。
再加上現在陰雨將落未落,悶悶的氣氛也會讓臭氣加重。
大衛將油木加工品,堆放在庫房的外麵。
做完這一切後,大衛突然感覺膀胱有些發脹。
庫房裏有廁所,庫房的門也未關,所以大衛自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去庫房廁所泄洪。可當大衛來到庫房門口時,卻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裏麵實在太暗了,一點光都沒有,這有點不正常。
木匠帶著粗加工的木製品放到庫房的時候,一般會手提玻璃盞油燈,再怎麼說,也不至於這麼暗。
“或許,他們走的快?”大衛這麼想著時,又覺得不對,如果走這麼快,庫房門為何又不關?
頓在門口兩三秒後,大衛還是退了出來。
他總覺得那洞開的庫房大門,仿佛一個黑暗的巨口,隨時準備吞噬了他。——這是大衛在對皇家巫師交待口供時,做出的比喻。或許是某種先兆,又或者是在得知事實真相後的後知後覺。
總之,大衛沒有進入庫房。但憋著也不行,按照工廠規矩又不能隨意解決,最後他決定繞到另一邊的二號庫房裏去上廁所。
因為他看到了二號庫房裏亮著燈光。
二號庫房裏倒是很幹淨,也沒有味道,大衛急匆匆的進入了廁所裏,排泄外之後,他看到了廁所門口對著的一麵大鏡子。
大衛順勢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掌心上,準備抹一抹額發,定個型。
不過,就在大衛臭美間,他突然發現,鏡子裏的“大衛”,突然咧嘴微笑起來,那個笑容非常的詭異,弧度是大衛以前從未達到過的,就像是馬戲團裏的小醜。
鏡子裏的“大衛”眼睛也低垂下來,仿佛閃爍著幽幽的綠光。
大衛嚇的直接坐在了地麵。
而鏡子裏的“大衛”笑的越發詭異,甚至向前探出了身,似乎想要抓住鏡子外的大衛。
大衛也真的感覺,好像有一雙手穿出了鏡子,抓住了他的腳踝。
或許是危機時的爆發,在這關鍵時刻,大衛隨手撈起身邊一塊木頭小料,猛地朝著鏡子砸去。
鏡麵破碎成蛛網紋,腳踝被抓住的感覺也開始消散。
大衛忙不迭的爬起來,一邊大喊著救命,一邊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