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75年。
夜已經很深了。
驪山市,瑤山驛站內燈火差不多都已經熄滅了,僅有零星幾個房間的窗戶還隱隱約約的透出些許光亮來。
賈儀躺在床上無法入睡。
在她旁邊的另一張床上,風三少穿著薄薄的貼身絲袍,側身的熟睡著。他的修長的腿單膝支起來,被子僅僅蓋到腹部,上半身敞開的衣袍露出了幾寸結實的肌肉。
賈儀臉色發燙的翻身坐了起來,她明確的感知到床上的那個樣貌幾乎比女人還精致的男人陷入了沉睡。
她細細的打量著床上那名男子略顯消瘦的臉頰。他麵容恬淡而溫和,但是他的眉宇之間似乎總是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愁緒。
對於自己他沒有任何防備。
或者沒必要。
賈儀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想要吹吹冷風,但是在窗後卻是一道風牆,看似溫潤,但是隻要微微觸及便能感受到其中細如紙屑的風刃是有多麼的鋒利,它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碎鋼鐵。
再看看房間的木門,上麵已經出現嫩綠的抽芽,延伸的根係完全和周圍聯合到了一起。
對於賈儀來她想要闖出去問題不大,但是這勢必會驚動風三少,更是勢必會在這座鎮引發騷動。她一路隱姓埋名到此,可不想在這裏出現問題,更何況接下來的路程所剩無幾,但是卻更為重要,她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冒險暴露身份。
賈研重新轉回頭看向風三少,他熟睡的麵孔上此時已經掛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是做了一個好夢。
賈研不由有些失神。
三年前,風三少斃命妖孽之子的消息傳遍大秦,風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無論那妖孽之子如何招人妒恨也否認不了他姓蘇,風姓作為十二姓之一,出手實在不應當。
蘇冬平以道門純陽道宗宗主的身份親自執劍問禮奇門纂宗宗主。
纂宗宗主姓風。
本以為纂門宗主會應戰,但是他卻選擇將風三少交給蘇冬平,任由其發落。
畢竟風三少不是風家主脈,更逞論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麵給一個女人下跪,實在是丟盡了風家的臉,風家為了家族利益作出如此決定可以讓人難以相信,不過亦可是意料之中。
最終蘇冬平削了風三少一縷頭發,一句“不欺輩”彰顯蘇家仁義之風,隨後便以個人名義請教篆宗宗主,最終斬其一臂。
一年後,風三少以人之姿連跨三境,從歸真境跨入宗師境,並且引得風家傳承重器八陣圖的響應,同年末,風三少斬殺族中數位族老,裹挾八陣圖杳無音訊。
賈儀有些想不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居然讓風三少如此憤懣,甚至不惜叛離風家。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風家已經要完了,便是此時風三少拿著八陣圖趕回風家也拯救不了風家的命運。
篆宗將亡,此後便是賈家的符宗主控奇門,她此行隻要將消息傳遞過去便能為她這一脈獲得更多的利益,當然,她得首先擺脫這個樣貌俊美的男子。
驀然間,壁爐裏的火焰開始晃蕩,周圍的靈力瞬間被抽取,如同巨浪般翻滾的靈力引得賈儀靈海震蕩,讓她身形都是一個蹶姿,抓著凸起的門沿這才穩住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