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夾雜著煙味以及烤肉的味道飄了過來,義山烽火台上的十多個墩丁不由得憤怒異常,但是卻又絲毫沒有辦法。外麵這些蠻兵至少有三百多,自己不過十多人而已,別人不來打自己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他們一個個扒著烽火台的垛口向村莊張望著,也能夠看到那些光著身子被蠻兵恣意妄為的女人們衝著這邊伸手求助,此時的他們覺得又憤怒又羞愧。這些蠻兵年年都要來,近幾年對他們的掠奪力度越來越大,動則把農民整村整村地抓走,用大車把堆積如山的糧食布匹鐵器和成箱的財寶運往南麵。南越阮氏的軍隊曾經兩次與克洛汗的掠奪者進行過大戰,結果都是一邊倒的大敗,安南軍隊雖然勇猛,但是在這些掠奪者的騎兵麵前絲毫討不到好,並且這些蠻子毫不畏死,麵對著安南士兵的弓箭長槍就敢頂著往上衝,而且一旦抓住了安南兵丁一律砍了手腳丟到路邊等俘虜被太陽活活曬死。兩場敗仗打下來,安南這邊就開始流傳蠻兵不可敵的傳言來,最後到了現在如果沒有超過蠻兵十倍的士兵,將官都不允許手下人出去與蠻兵對峙。這個情況的惡果就是,一旦蠻兵北犯,所有的安南軍隊都是縮在自己的駐地或者城池裏閉門不出,整個安南境內都無兵可用。
還好這些蠻兵隻是北上來劫掠糧食和來不及逃跑的人口,對於城市和駐地他們都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來破城,所以每年損失的錢糧和人口都屬於可以被接受的範圍。而地方官則把這些“可以接受”的損失悄悄地抹平了,使得每年被呈報上南越阮主的報告裏麵總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但是阮主對於手寫這幫子當官的心裏清楚得很,自然知道他們玩的貓膩。但是他現在手下的兵對克洛汗南蠻的軍隊是聞風喪膽,就算是叫他們去攻擊武朝軍隊都沒有這麼畏首畏腳。兩場大敗下來,他也看到了路邊那幾千具沒有手腳的屍體,心裏也是一陣膽寒。
此時的阮主阮福源正坐在他皇宮的偏殿裏批閱著下麵那些地方官送來的加急奏章。“又是南蠻!”他心煩意亂地在好幾份奏章上翻了翻,還真沒看到幾個不是南蠻告急的。
“陛下!”門外響起了太監的聲音,“姱公主殿下奏書到。”說著偏殿裏的太監上前打開了大門,門外一個穿著同樣藍色麻布長袍的太監雙手舉著奏書走進了偏殿,然後跪在地上膝行幾步到阮主的案桌前,將奏書舉過頭頂。一旁在旁服侍的太監走過去接過奏書輕輕放在阮主的案桌上。
“陛下,姱公主殿下的奏書。”太監慢慢地退到一旁輕聲說道。
阮主不耐煩地衝著下麵跪著的太監揮了揮手道:“出去吧,到內庫領二錢銀子吧。”
接到女兒的奏書心情總算好點,這群南蠻北上的步伐隻有這麼快,等到這些蠻子到達占城港的時候,占城港應該已經做好準備了,估計不會受到什麼損失。想起這個女兒他心情好了很多,他沒有兒子,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原本打算招個駙馬然後讓外孫隨阮姓,到最後自己把皇位給孫子。但是這個女兒雖然從小對詩文女紅這些充滿了興趣,但是她最大的興趣反而是行軍打仗治理國家。為了隨女兒的性子,他在占領了占城地區後就把整個占城地區都送給了自己的女兒。讓他覺得非常意外的是女兒居然在靠近武朝的地方建立起一個占城港來,五年來竟然發展成了整個安南最大的貿易港,而且每年給自己都交來了數額巨大的銀子來,讓自己治理國家的時候沒像之前那般在資金上捉襟見肘了。
女兒的奏書裏麵闡述了一群從海外而來的髡人占領了武朝安允地界的一個烽火台,然後以這個烽火台在短短兩個月裏建立了一個“東方港”。他們有著犀利的火器和精美非凡的產品,此時他們已經將貿易重點放在了占城港。女兒還和這些東方港人簽訂了一個條約,東方港人用三年內在占城港交易免稅為條件,訓練一支精兵並且為這支軍隊提供精良的火器。
“現在就能投入戰鬥?”當看到女兒居然在奏書裏麵寫道她的這支新軍已經完成了訓練即將能夠投入對抗克洛汗蠻兵的戰鬥,讓他一時間忍不住叫出聲來。身邊服侍的太監宮女們被嚇得連忙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