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少把頭往後猛地一仰,無力地靠倒在沙發上:我就我不行,可是這件事情我一定得做成嘍!我對發誓,不但要做成,還要做好。而且還要抓緊時間,我實在是等不了啦,我恨不能,恨不能一個晚上就把他搞出來。

這是為什麼呀?哥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事是那麼容易做的嗎?你那麼好的條件,工地上跟你老爹混幾年,積累點人脈,經驗,然後順理成章接你老爸的班,你這麼聰明,相信要不了幾年,你就是我們這個城的一枚土豪。

去你的吧!還土豪,唉!可悲啊可悲,可歎啊可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果果,再也沒人能夠懂我。我不是為了要做什麼勞什子網絡寫手,那他媽也實在太可笑了,我也不為錢,不為名,我這麼跟你吧,這篇,果果會看到,隻有她一隻在鼓勵我,努力去開創屬於我自己的世界屬於我自己的生活。我為什麼要寫這篇,我想,這大概也是唯一的可能,以這些文字,為她,為我自己,為我們這段感情,為我這一片苦心找一個最後的歸宿吧。從此後,塵歸塵,土歸土,再見麵時,就是路人了,就算不是路人,那最多也就算是一個老熟人,一個曾經的朋友,如此而已。

輝少好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情感世界裏,這些話從他嘴裏出來時,如同夢幻中的囈語,又好像他正在自言自語,而我根本不存在。這些肉麻的話被他得那麼自然而然,沒有一點做作,沒有一絲矯情。我想,這難道就是傳中的、人世間早已滅絕的所謂情種?嘖嘖嘖。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呀,居然有這麼一位情種朋友。我心裏突然想到幾句文縐縐的台詞。不知道用在這裏合不合適。“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趁著這奈何,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挖槽!我突然想起,這不是那什麼?好像是紅樓夢裏麵的台詞吧?想到這裏時,我幾乎忍不住馬上就要大笑出聲來,但我死死地憋住了,我知道,我的這種表現,對於此時的輝少,啊!我親愛的朋友,我要是真笑出聲來,那也實在是,實在是太不厚道了了。

那麼,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呢?我假裝一臉沉重地使勁皺著眉頭,使勁憋住我肚子裏好像馬上就要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的笑,一本正經地問到。

要不,你幫我寫吧?輝少突然抬起頭,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真無邪地滿懷真誠地看著我。

我差點直接暈倒過去,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你什麼?我沒聽清,最近耳朵有點背,可能是更年期大幅提前了。

“歪哥,我知道你行的,我也不瞞你,這幾我把你微博裏的那些文章挨個兒看了個遍,這一比,差距就出來了,你有才,真的,你有才,你肯定行的。”

我愣了半,硬是沒搞清楚狀況。輝少這一波神操作徹底把我打懵了。

我使勁一擺手:別,你可千萬別。虧你想得出來。高帽子人人喜歡,我也一樣,可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比誰都清楚。我那些算什麼文章,發發牢騷,吹吹牛皮,哪個都會。心之所至,隨意揮灑,跟你這個不是一回事。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不管成不成,你試試總是可以吧,以你的水平,不能一點希望都沒有吧,再了,總體的框架我已經設計好了的,你就負責給我把細節編織得好一點,然後你寫的時候,我在旁邊給你敲敲邊鼓,回頭把老錢也帶上,那句話怎麼來著,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歪哥,你,咋倆這麼多年了,我之前有求過你什麼沒有?沒有吧,兄弟我今兒都這麼低三下四求你了,你就忍心讓我傷心失望嗎?

不是,這哪跟哪呀?壓根不是那麼回事,不是,不是我不幫你呀?咋倆這交情,誰跟誰呀,但凡我要是能幫上忙,那還有什麼還的呢,沒二話,擼起袖子就上啊,可這,不是出力拚命的事情啊?這得有點真本事才行啊!

我沒打算讓你白幹,我出錢,出錢請你行不行?輝少大概是真急了,突然就變了語氣變了臉色。嘴裏蹦出這麼一句來。

我又愣了一下。

你是……?

我出錢,出錢請你還不行嗎?輝少又換上了一副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使勁撓了撓頭,哎呦!看你這話的,咋倆這關係,提什麼錢呀?多生分呀?

這……,這麼起來,這篇對你來意義非常是吧?非寫不可是吧?還……,還一定要寫好是吧?還得盡快?哎喲喂,兄弟,這事要這麼起來,那還真是不容易,相當的不容易。。

輝少不搭理我,把頭低下去,眼睛呆呆地望著地麵,好像我家地板上有什麼怪物似的。

剛才你什麼來著,出錢是吧!哎呦我的兄弟呀,這可見了外了,咋倆這交情,錢算什麼東西呀?不過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也看到了,你歪哥我這日子,實在是沒法往下過了呀。我知道你這做兄弟的心裏有我,可憐我,同情我,想幫幫我,我打心裏感激你呀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