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有些懵,不知該如何接君墨塵的話,皇帝很清楚,他將君墨塵跟慕容盈袖送到度月去送死這件事,君墨塵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沒撒出來。

雖然他表麵上看,是已經不再追究,可皇帝卻好死不死的往他槍口上撞,如此這般,君墨塵自然不會客氣了。

“兒臣所知,圖家軍在這次五石散的案子中,雖然已經處於風暴中心,卻一直隱忍不發,他們不發,並非他們忌憚朝廷,他們不發,是因為他們心中的血未涼,度月太子不敢在這個時候慫恿他們,是因為他也知道,隻要圖家軍血未涼,他便駕馭不了這隻傳奇的軍隊,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在他們身處懸崖的時候,伸手拉他們一把,而非拿石頭砸他們,逼著他們落懸崖。”君墨塵說罷,便躬身退至一旁,大有再也不多言的意思。

聶凡竣也道:“陛下,微臣以為,三皇子殿下所言不無道理,至少我們在京城的實驗是成功的,如今這般,我們也唯有一搏了,反正最壞的結果,也隻是如此而已,不是麼?”

聶凡竣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不管他們拉不拉圖家軍這一把,最壞的結果都是圖家軍反叛,拉一把,至少還有翻盤的希望,可若一把都不拉,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

所以,皇帝要將這一切有可能發生的最不好的事情全部加注給君墨塵,君墨塵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他尷尬的看柳城誌。

“陛下擔心圖家軍會不買賬,微臣很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們現在也沒什麼退路了,如今度月太子跟慕容之和兩人聯手,目的就是要將蒼漠分裂,若是他們隻是用其他的方式圖謀,或許我們還能與他們拚死一戰,可他們用的是最下作最無恥的手段,我們想迎戰都不知從何下手,而且方才殿下也說了,圖家軍隱忍不發,不是因為他們忌憚朝廷,而是因為他們血未涼,而朝廷,能依仗的隻有圖家軍與溫昌榮,可我們若是將溫昌榮的和他的人調到這邊來,那整個北境,必然失守。”柳城誌將皇帝唯一的光源給他堵死了。

皇帝看著柳城誌,一臉的灰白。

君墨塵隻怕其實早就已經預知這個結果了,要不然他不會如此有恃無恐。

“那,那柳卿的意思也是……賭這一把?”皇帝問。

柳城誌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們大概也隻能賭一把了。”

哎!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後,低聲道:“看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君墨塵沒動也沒抬頭,好像皇帝說了什麼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一樣。

“這一把,我支持陛下賭!”柳城誌道。

聶凡竣也拱手;“微臣也支持賭這一把。”

君墨塵還是沒說話,他言盡於此,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那,你們便著手去準備這個事情吧?”皇帝想了想,補充道:“隻是圖三他一個人,有能力控製那些人麼?”

“微臣有一好友,是個大夫,微臣在想,讓他去跟王妃學習醫治這個病的辦法,然後讓他去幫圖三,隻要有人被治愈,他們便等於有了信心,要不然他們這樣的錚錚鐵骨的男兒,如何願意被人脅迫,做了對不起國家,讓自己家人蒙羞的事情?”柳城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