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祇有點摸不太清現在的狀況,首先是自己身體的異常,在經曆了四五個時不間斷的攀登之後,體能卻相較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再一個便是方才隊長和其他人奇怪的眼神交流,理智上來,周祇不大相信他們會做出謀財害命的事情,但男人的直覺卻在警告他不得不多一絲提防。
“隊長,咱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了?”周祇不想坐以待斃,決定發動攻擊。
隊長倒也熱情,見人主動來問,便放下手裏東西從包裏拿出一張地圖指給周祇看,“咱們現在已經爬了山體的大半,黑之前應該能夠到岩壁下方。晚上我們就在那裏紮營休息,明繼續完成攀岩。”
“但此前並沒有人通知我需要在山上過夜。”周祇開始嚴肅起來,“出於對我個人生命安全負責,我認為休息過後我們還是回頭吧。應該沒有什麼明文規定我必須要爬完這座山吧”
“哎呀,這麼多人保護你,怕什麼。”隊長啪啪兩巴掌拍在周祇的背上,差點把人掀翻,“你現在可是大寶貝,我們疼你都來不及。”
其他隊員一臉不忍直視地看著隊長,周祇也有點崩潰,這個人擁有正常的腦回路嗎。他直起身揉了揉背想要繼續理論,卻被一個沉穩的女聲截住了話。
“周祇,你可以認真地現在的感覺嗎,是不是精力充沛毫無倦意。”
周祇有些吃驚地抬頭看向她。這是隊伍裏唯一的女隊員,在此之前從未開口過話,周祇並不是有性別偏見的人,但以女性的自然體能狀況,能夠在一支登山隊裏有話語權,周祇還是有些敬佩的,再者,女生看著年齡不大,聲音卻意外地成熟穩重,確實能夠在第一時間穩定人心獲取信任。隻不過周祇本人也是人精堆裏滾出來的,不至於隨隨便便就被感性思維牽著走,不管怎樣,保證自己安全才是第一。
然而周祇的借口還沒編完,女生又開始了起來:“我知道你現在對這種反常的事情抱有疑問,但我們沒法解釋,這件事必須要等你登頂之後才有有效交流的可能。”
她的語氣堅定而有感染力,完完全全把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營造出使命感,周祇不由地猶豫起來。
見他仍然不肯鬆口,女孩突然放軟了聲音委屈地:“如果你堅持不配合,我們隻能把你打昏綁在這座山上了。遊客不聽指揮在山林裏失蹤,等救援隊發現的時候已經離奇死亡了。”
臥槽無情,周祇直接跪了,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從他成熟堅毅的外表上看出了他慫包的靈魂。
“姑娘還是注意一下言辭,萬一日後還會有交集呢。”
就,勉強維持一下麵子吧,唉。
下午的行程氣氛竟沒有什麼變化,其他人依舊笑笑,隻有周祇全程低氣壓。他確實怕死,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脅迫。周祇承認自己骨子裏有一些劣根性,受不得半點委屈,即使迫於形勢低了頭,憤懣也會被無限放大像毒液一般侵蝕心髒,這些毒孔也許會被時間和善意填補,瑕疵卻永遠存在。
色開始變暗的時候,隊伍終於完成山體部分的攀爬。
隊員們許是對周祇過意不去,找了塊空地紛紛忙著安營紮寨,不讓他有半點插手的機會,周祇也樂得清閑,一個人順著岩壁閑逛,順便踹上兩腳泄泄憤,都是你這個禍害,害老子莫名其妙被綁架過來,工作不靠譜就算了,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
“你還在生氣?”女孩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我為我今的話感到抱歉,我隻是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服你完成這次任務,但請你相信我們絕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