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風起,夕陽西下,斑駁的餘暉略微還有些許刺眼。崎嶇的古道旁雜草叢生,一陣悠揚的笛聲從古道的遠處傳來,由遠及近。很快,夕陽餘暉下一抹身影出現在了古道上。白衣若雪,劍眉如刀,玉冠上束起的長發在夕陽的餘暉下依然黑的耀眼,挺拔的身姿再配上手中青綠色的玉笛,無不讓人生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慨。忽然,從古道旁的雜草中一隻黑棕色的野兔猛然竄出,雙腿一蹬之間竟已竄出去二尺有餘,那攜笛吹頌之人眼睛一凝,嘴角的一絲笑意浮起,口中嘀咕了一句:今晚的晚餐有著落了隨即隻見這人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所束的袋子中掏出了一根三寸左右的竹棍,棍身纖細,一頭則尖銳無比。隻見這人將竹棍捏於兩指之間,猛地一甩,一陣急促的破空聲響徹古道,時遲那時快,那隻野兔本馬上就從古道的左側的雜草中鑽入古道右側的雜草中,忽然身體一歪,如同失去力量一般重重的跌在右側雜草旁,兔頭上赫然插著一根竹棍,不過隻餘一寸。那攜笛之人臉上掛著一絲意料之中的淡然將笛子插於腰間右側,道:兔啊兔,這也不能怪我,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你這也算讓我飽腹一頓,救我於饑餓之際啦。著便快步向著野兔走去。近身一看,這人眉頭略微皺了皺,心裏嘀咕道:看來功力還是增長緩慢啊。隨即撿起兔子繼續向著前方走去,夕陽的餘暉也將他的影子越拉越長。。
大禹王朝慶豐十二年,民不聊生,百姓皆以雜草樹根為食,更有甚者隻能孩子來交換食物,往往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可以換取四升穀子,用於維持生計。青州位於大禹王朝西部,是一個被群山環繞的盆地之州。早年風調雨順之際,青州人口足足二百餘萬,無論過往商客或是走卒販夫都會在青州休息腳程,作為大禹王朝的西部要塞,咽喉之地,青州不僅有禦敵於國門之外的重要地理位置,更是商貿交易的西部中心。然而隨著大禹王朝老皇帝的突然辭世,加上六位皇子的明爭暗鬥,使得原本國力鼎盛的大禹王朝開始走向下坡路,若隻是如此還不至於斷送王朝命脈,偏偏從老皇帝辭世之際,整整四年大禹王朝滴水未下,鄉間穀物早已暴旱致死,然官倉不放糧,富賈之士也不斷哄抬糧價,仿佛要將大禹王朝的最後一絲命脈也齊齊斷送。如今的青州人口銳減,死的死,逃的逃,城中人口不過堪堪八十餘萬,靠著四麵的巨大山脈中的野草樹根維持生計,怎是一個慘字了得。太陽也在四麵環山的青州散發出了最後的餘溫和光芒,便隨著夜幕的降臨向西而去。青州城向東麵山上一百餘裏的地方有一個山神廟,風調雨順之時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皆是各有所求。來也奇怪,這香火鼎盛的山神廟竟然在老皇帝辭世之夜垮塌了一半,隨著後來的各種暴亂和衝擊,它也變成了雜草叢生無人問津的荒廢廟宇了。
夜漸漸深了,一陣平穩的腳步聲向著這荒廢的山神廟愈發靠近。不過短短一刻鍾,一個挺拔的身影提著一隻兔子緩步走入荒廢的山神廟。不一會兒荒廢的山神廟中隨著一陣火光的驟起也有了幾分暖意,在火光的映襯下這人的麵孔也漸漸清晰起來,劍眉如刀,鼻梁挺拔,白皙的膚色下有著一抹淡然卻又倨傲的神情,眼底的深邃仿佛可以看穿一切。隻見他坐在燃起的火堆旁,上下其手間便已將那隻兔子剝皮斷骨了。不大一會兒荒廢的山神廟裏便繚繞了一股濃濃的肉香,隻見火焰旺盛處,一滴又一滴的油順著焰舌處悄然流下,引得火舌向上猛躥,焦黃的皮肉間火舌的炙烤又激發出了陣陣肉香,讓人欲罷不能。隨著幾聲清脆的蟬鳴,那隻野兔也已經全身焦黃的放在了一片大樹葉上,那烤兔之人將袖口往上一挽,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迫不及待的神情,雙手抓住烤好的野兔,猛地一扯,一隻兔腿便不費吹灰之力的扯了下來,隻見這人急不可耐的將兔腿放入口中,一咬,眼睛猛地閃出了一道光,隨即一股滿足的神情浮上麵孔。隨著咀嚼聲的開始,不過一會兒一隻焦黃的兔腿便已隻剩骨頭了。“哈哈哈哈,爽啊,沒想到我臨長風吃了三的野菜了,終於吃到肉了”這人不禁在哈哈大笑間道。著一隻手又向著那烤兔的另一條腿抓去,突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另一隻手摸向腰間,眼神中有了一股凝重之色。“臨長風,你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一陣渾厚的話語在這寂靜的荒廢山神廟驟然響起,餘音未落,隻聽“砰”的一聲響,那被掩住的廟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身高莫約八尺,全身穿著灰色衣服的大漢站在門外,他左手提著一把長劍,劍未出鞘,鞘柄上掛著四根黑繩。“喲,你都跟丟了爺三次,你還有臉繼續追我,真是夠執著的啊”臨長風道。“哼,口舌之爭無濟於事,我再問你一遍,兵符交還是不交”那門外大漢道。隻見臨長風眉間一挑,從腰間順勢拿出玉笛,隨即道“就憑你楚家也想染指兵符?哈哈,你去問問你那個被我打斷雙手的楚承夠不夠格”。隻見門外大漢猛地雙眉一皺,右手順勢拔出長劍,劍麵上竟然還有淡淡的已經幹了的血跡,他右手長劍一指,道“你還有臉提我弟弟,今日你便是交出兵符我也要你生不如死”,話音未落,隻見大漢左腿一蹬,右手持劍便已向臨長風殺來,一股淡然之色在臨長風臉上浮現,他用右手往胸前將玉笛一橫,另一隻手迅速從腰間束袋中抓出三根竹棍,猛地向那持劍而來的大漢擲去,三聲破空之聲在荒廢的山神廟中格外醒音。持劍大漢離臨長風不過兩丈距離,本是兩三個呼吸間便可近身,怎奈三根破空而來的竹棍竟然隱隱間將他的四肢鎖定,仿佛再往前一步便要穿身而過。無奈之下,那指向臨長風的長劍猛地往回一收,一片劍花在身體前赫然形成,隻聽“叮叮叮”三聲,三支竹棍已然跌落於大漢身前。“可以可以,兩日前還隻能抵擋我兩根竹棍而退半丈,今日竟然破我三根竹棍而不動身,不虧是楚家的長子翹首”臨長風道的瞬間便已是玉笛橫於嘴前,一陣悠揚長久的笛聲便瞬間響徹山神廟內,那大漢一見,眉頭緊鎖,猛然向後一退,右手收劍,隨即在胸前的左右兩旁各一點,然後盤膝而坐,雙掌掌心相對立於腹部前。“賊子,又是碧落黃泉,我看你內功可支持得住多久”大漢道。臨長風隻是微微一挑眉,神色間又是一抹決然,隨即玉笛之音愈發悠揚了。荒廢的山神廟外夜風也刮了起來,呼呼的風蕭聲中仿佛有了些許悲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