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胖太監,在倆廝攙扶下上了馬車,他沒招了,隻得將布袋甩上肩,大踏步跟上去。
離了宗王廟範圍,順寬敞大路一直西去,穿過安國門,轉而往南,又走大半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這兒是主街的一條偏巷,不過雖是巷道,卻也極為寬敞,別的不,單是左右兩旁的院牆,就有十二三尺!
巷道是死路,正對一堵牆。
胖太監的馬車,停在了巷道正中位置,在那兒,有處氣勢恢宏的大宅,其高度高出院牆許多,遠遠就可看到。
府門前擺著倆石獅,看那手藝,該是出自徐金誥之手。
華什拓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府門匾額上,恍悟過來,為何這胖太監提起自家主,會那麼牛氣。
匾額寫有三字,太師府。
北朝太師那可太有名望了。
便是在衝然山木屋時,華什拓就聽放牛童兒提起過。
安排烏洲都統領兵平叛的主意,就是此人出的。
昔時宿真帝駕崩前,榻床上彌留之際,隻對一人提及帝位傳於誰,而這人就是太師蘇琛。
若沒有他在觀星台上,喊出常宗帝的名字,估計後者也就與龍座無緣了。
“又犯什麼傻?!”胖太監見他瞅著牌匾發愣,沒好氣瞪眼:“過來過來!哎,這傻勁,真沒見識!”
府門前沒人,大門緊閉,從外頭也聽不到內裏動靜。
胖太監砸了砸門,不多時有栓木推拉聲響起,而後大門敞開。
“跟著我,先帶你見主去。記住咯,放鬆些,一會兒見了主,你可別嚇的放屁撒尿,有失體統,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我真他瞄謝你提醒了啊!
華什拓含糊嗯聲,心裏則大罵對方生孩子沒屁股洞。
罵完才意識到,這家夥估計是沒生孩子的可能了,不由低頭嘿笑。
府中回廊九曲八折,掛起的一重重簾幕,更是多到數不清。
華什拓都不知走了多久,腳早酸了,才總算跟著胖太監,來到個茶亭前。
茶亭外,滿是花香的院落裏,擺好數十矮桌。矮桌首尾銜接,組成個方陣。而在那方陣中,有個用藍色帷幕遮住的龐然大物,高近十仗,寬六丈。
來奇怪,進府門時華什拓還覺氣炎熱,誰知來了附近,竟感頗為涼爽,陣陣冷風自被遮住的所在吹來,舒服極了。
他隱隱猜到那是什麼,卻又十分不敢相信。
“主,我給您找來了。”胖太監滿臉堆笑,緩步走入茶亭。
亭中已坐著三人。
年紀均在二十上下,個個衣著華貴,氣度非凡,且皮膚白的驚人,足可與女人相比。三張臉都十分幹淨,未蓄胡須,眉毛似乎由專人打理過,長度整齊不,眉角還微微上揚。
莫非這仨也都是太監?
華什拓糊塗了。
想不明白太師之子因何故而淨身。
“喔。”正飲茶的蘇晗端杯瞥了眼外麵。“讓他先候著。”
“是。”
胖太監躬身告退。
“喂,就站這兒別動,知道嗎?”他離開茶亭,衝華什拓吩咐。
後者點頭,果然一動未動。
胖太監還算滿意,溜溜達達離開了。
“嘿,不愧是咱們的蘇公子,耳風就是快!我也聽啦,原本聖上,打算讓此人為曆任先帝化神,結果忽聽前線告急,氣的沒了心情。蘇公子您可是真厲害,接著就可將其找來,讓曆任先帝都沒趕上的好事,由咱們占了先!”
話之人,坐在蘇晗右手邊,滿臉的喜色,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好聽點是曆任先帝,難聽點,不就是死人嘛,跟他們相比有什麼意思?於興老弟,看來你的消息並不靈通。在宗王廟裏,陛下可是打算讓此人,為自己塑像呐!若非後來雲鬆上人覺得不吉利,沒讓動手,估計也輪不到咱頭上!”這回話的,坐於蘇晗左手位。
“呀。”於興瞪大了眼,興衝衝道:“韓二哥意思是,就連咱當今聖上想趕都沒趕上的事,被咱蘇公子碰著了!哎呀,這可真是可喜可賀!來,我飲茶代酒,在開宴前先慶祝一下!”
完,他一飲而盡。
蘇晗一直含笑聽他們所言,飲完茶後,才緩緩道:“於興、韓睿,有些話,咱們之間玩笑玩笑就可以,出去了,可千萬別亂。”
“知道知道,出得我口,入得你耳,絕不再傳,我們有分寸。”
三人又聊了下叛軍作亂的事,提起陳端、劉艮二賊,均嗤之以鼻,大有隻要肯讓他們領兵平叛,定可馬到成功的意思。
吹噓了陣,有府中仆役稟告,三位皇子已至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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