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鶴發老人一伸手,懸浮在一旁的靈劍瞬間就回到了他手中。
這一刻,老者的氣勢一下子就漲了起來,劍氣猶如風暴般肆虐了起來,而他像是一個暴風眼,統率著天兵天將,逐步的將手中靈劍抬起。
另一個老者見狀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嘯天,別發怒了,冷風他難得閑下來,就由著他野一會吧,常年呆在兩界山,麵對死亡和殺戮,他已經很久沒在我們麵前露出這番姿態了,畢竟那韓風是清瀾認下的徒弟,讓他見識一下劍仙的本事也不錯,這小子據說無師自通領悟了殺戮劍意,在遴選大典上又獨占鼇頭,確實需要讓他冷靜下來,知道天外有天。”
被稱作嘯天的老者名為龍嘯天,是天開劍峰的峰主,聞言便停了下來,四周狂暴的劍氣瞬間化為烏有,似在權衡。
“我劍宗弟子披肝瀝膽,鎮守著兩大天險,無限殺機我們扛住了,無盡的哀傷我們獨自承受,麵對著同伴的死去,我們還要咬牙執劍迎敵,從什麼時候我們成了工具了,這劍道之涯縱使苦修苦練都無法攀登到頂峰,憑什麼我們的弟子非要抗住所有的危險,你看看各峰的劍王弟子,哪一個臉上舒展了笑容,魔界妖界居心叵測,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次的遴選大典純粹就是胡鬧,奸細殺都殺不絕,還要招攬,非要將我們的老底都讓人探明白了才知足是吧,下一次大戰開啟,讓人皇自己上陣去守,我劍宗的弟子已經不多。”
又一位老者說出了話,他臉上有兩道猙獰的疤痕,自上而下蔓延到了整個麵容,直接破壞了老人的相貌,像兩條蜈蚣一樣纏繞著,他眼中流露出了憤怒,這憤怒不是對著冷風的,而是對著老龍。
“玄火,我知道你心有不甘,那兩條毒蛇就盤踞在兩界山外,我們的弟子一波波出去征伐,一波波被他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收割,你別忘了那裏麵也有我的弟弟,我恨不得親自上陣與那劍妖劍魔對決,可人家也是尊級,遇到弱的就宰殺,遇到我們就跑,太滑了,這次人皇陛下下旨暫息兵禍,不就是為了休養生息,為我劍宗留下一些香火嗎?冷風不錯,是個好孩子。罷了,由他鬧吧。”
“太虛門一直不肯現世,他們才是真正的逍遙劍仙,在我看來,他們才是追求劍道的最佳人選,而我們呢,名聲大了,可盛名之下卻需要拿人命不停地往那絞肉機裏填,我們手中沾滿了那些孩子的鮮血啊。”名為玄火的老人說到這裏有些歎息,盛名之下確實難負啊。
“這韓風據風弟分析確實是轉世的劍仙,與五行宗應該有一些淵源,難道是那人的故交。你們好好想想看,張天耀是否接觸過擁有殺戮劍意的劍仙?”
五個老者不斷出聲,他們都活了足夠長的年月,一身劍意已經達到了某個瓶頸,現在彼此常常會在通天塔開啟之前交流心得。
可劍道就是劍道,哪怕他們掌握了訣竅,卻始終尋不到突破尊級瓶頸的契機,隻能一次次又一次進入通天劍塔中尋找答案,可總會在特定的某一層被秒殺,這通天劍塔中能找到秘法他們都嚐試著去掌握了,隻可惜,還是差了一絲,這無關努力,而是資質不足。
“不管了,等那孩子來了我們可以測試一番,如果他掌握的殺戮劍意已經趨於完善,那證明此子確實有能力成為親傳弟子,與其他五峰親傳弟子比試,如果他的資質真的不錯,不單單是我們現有的傳承都可以讓他領悟,也肯定會在通天劍塔中走出新的高度。”
五人中一直未曾說話的最後一位老者終於抬起了頭,望著天空中某一處歎息地說道:“希望他能成為年輕一輩的翹楚,我劍宗的天才們可不能再這樣死下去了。”
七重天外層,冷風劍王終於從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中退了出來,他此刻感受到了他的證道之力中已經多出了一絲古怪的力量,說它古怪吧,這絲力量卻不是邪惡的力量,而是純粹浩蕩的浩然之力,與儒家的浩然正氣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