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六想了想，這些年她雖然不在玄青身邊，但也斷斷續續的聽到過他的消息。
付雲國國師若是受了傷，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斷不會一星半點都沒有消息出來。既然自己這麼多年都未曾聽聞，那隻能是他這些年都還算平順。
再往前推，就是那次異星了。
白小六在心裏下了個讓自己無比愧疚的結論——這是當初為自己受傷留下的病根。
玄青不知道白小六內心的九曲十八彎，也沒料到她會就此認定自己身上還帶著幾十年前的舊傷。看她愁上眉梢的模樣，隻以為她還在糾結自己的身份。
玄青想尋個合適的話頭來表明自己並不在意她究竟是妖是魔還是仙，可還沒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就見白小六驀地抬起頭，眼含悲切的看著自己。
玄青心裏一顫，還來不及疑惑，就聽白小六堅定道：“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這句話在玄青漫長的生命中統共出現過兩次，兩次都出自白小六之口。
隻是這一次，她比上一回要有底氣的多，畢竟實力今時不同往日。
玄青愣了愣，覺得某種熟悉的感覺又重新爬上了心頭。隻是上一次他覺得有些好笑，這回卻隻剩下暖心了。
於是玄青頗為真誠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順著白小六的話道：“萬一路上遇到什麼危險，你坐那麼遠，怎麼保護我？”
白小六聽出了玄青話裏的笑意，方才的熱血一下子消退了許多，冷靜下來評估了一下兩人的實力，立刻飛紅了臉。
沒有一臉的狐狸毛遮擋，這抹害羞顯露無疑。
心虛歸心虛，白小六還是乖乖的挪了過去。順便將劍橫規規矩矩的在腿上，坐姿十分乖巧。
白小六低頭坐著，心情隨著晃晃悠悠前進的馬車一樣七上八下，既期待又擔心玄青詢問她這些年的行蹤。
內心期盼玄青能夠知道這些年她做的那些造福百姓，為一方安定而奮勇殺敵的光輝事跡。
但又生怕玄青會詢問她入魔的原因和過程，擔心會因為自己身上揮之不去的魔族氣息而產生厭惡。
大部隊一路行進許久，始終低著頭的白小六等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玄青開口，終於忍不住悄悄歪過腦袋來看他。
隻見玄青背靠著車壁，身體隨著車廂的晃動而微微晃動，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白小六輕舒了一口氣，內心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失落還是安心。
玄青聞聲緩緩睜開了眼，詢問的看著白小六。
“沒事沒事，你好好休息。”白小六忙道。
“我沒事，倒是你，該好好休息。”玄青說著，把車廂裏另外幾隻靠枕堆在一起，整出了個合適的坡度，“路途遙遠，睡會兒養養神。”
白小六道：“我不用，不過是幾隻鮫人罷了。”
白小六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帶著一股子因為自信而生的輕快。
玄青配合的點了點頭，開口卻是“傷好了？”
“傷？”白小六怔了怔，“你怎麼知道......”
玄青完全沒有正麵回答的意思，“蛇妖不好對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