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葬花
人間情,誰人明。紅顏劫,誰堪破。甚麼掌下、定乾坤,擁你入懷,執子白頭。都隻是,水中月、鏡中花,塵緣浮誇,一場夢……
帝國西部,紫山城。此時已是深秋,滿城楓葉盡紅,層林盡染。遠遠望去,紫山城猶如一朵在烈焰中盛開的花兒,嬌豔而美麗,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生機與活力。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販吆喝聲此起彼伏,盡現一派繁榮景象。在紫山城最繁華的街道,一座府第依山而建,似一隻匍匐在地的巨獸,兩扇大門高逾丈尺,兩側石柱雕刻之精美,令人讚歎。匾額上書楷體鎦金大字——李府。銀鉤鐵劃,透露著滄桑與古意,門前裝飾,殿宇樓閣,凸顯一片恢弘之氣。
“夢龍、夢龍……這孩子,又跑到哪裏去了,真不叫人省心。”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從側樓走出。但見這婦人,頭上斜插一支紫金飛鳳簪,身上穿著窄袖緊身襖,外罩猩紅袍,足蹬繡花靴,靴上織著一支金鳳。語氣中一分薄怒,二分無奈,七分寵愛。腳步輕快,盈盈而過。
“嗯,夢龍這孩子是有些貪玩了,不過愛玩乃孩子性,姐姐不必太在意。”話之人挽著婦人的胳膊,有有笑,很是親昵。但見此人,一襲白衣勝雪,明眸皓齒,雙目顧盼流離,熠熠生輝,步履輕盈,腳似不曾沾地一樣,一看便知其功力深厚。四周紅楓掩映,她猶如白蓮花般高貴,又似廣寒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清冷驚豔。
“姐姐,聽後園秋菊開得正盛,我們去看看吧。”白衣女子輕搖婦人的胳膊,柔聲道。
婦人微微一笑,道:“好吧,看在你學藝辛苦,且久不在家的份上,今日,我便依了你。”兩人相互依偎,奔後園去了。
“李夢龍,你耍賴。”一個約莫五、六歲,長得虎頭虎腦的男孩兒緊握拳頭衝著另一個男孩大吼。
而那個被稱作李夢龍的男孩卻全無懼色,撇著嘴,一臉輕蔑地冷笑道:“哼,李良,你哪隻眼睛見我耍賴了,沙包明明落在格子裏,是你自己看不清楚。不信,你問他們。”李夢龍指著邊上圍觀的其他孩子道。
其他孩子連忙附和“對呀,我也看到了,是沙包落在了格子裏……”
“我也看到了……”
“我也……”
李夢龍得意地望著李良笑了笑,似乎對其他孩子的表現很滿意。此刻,他就像一隻打了勝仗的大公雞一般,耀武揚威,驕橫跋扈。
“我……你……”李良張了半口卻不出一句話來,明顯被氣得不輕。
“呸,你爹不就是李家家主嗎,有什麼了不起,有種單挑,我讓你一隻手。”李良忍無可忍,臉色煞白,指著李夢龍罵道。
李夢龍聽罷,麵色一沉,快步走到李良身前,二話不,抬腿就是一腳,將李良踢翻在地,隨即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李良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拳頭時緊時鬆,內心似乎在掙紮、猶豫。過了一會兒,或許是打得累了,李夢龍直起身子,狠狠地朝李良身上吐了一口痰。繼而大笑。猖狂的笑聲響徹山林,驚走了無數飛鳥。然後,李夢龍冷冷地撇了一眼兀自在地上扭動的李良,嘴角上揚,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冰冷猖狂的話語自他口中蹦出:“我爸是李剛,你能拿我怎麼樣!”罷,又是一腳重重地踢在李良的身上。然後一招手,旁邊圍觀的那十幾個孩子便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向山下走去。夕陽的餘暉似流水般傾在山坡上,映的山坡如血般鮮豔,歸燕還巢。隻留下了一個渾身傷痕,眼含淚水,麵色猙獰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