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號楊晨，請到4號診室就診；44號楊晨，請到4號診室就診……”聽到廣播，楊晨苦笑著從待診區走向診室，心裏感歎道：這數字還真是不吉利啊。
“馬醫生，您好，好久不見。”楊晨邊坐邊笑著打招呼，四年前正是眼前的馬量醫生救了他。和四年前相比，除了兩鬢的白發多了些，樣貌並無多少變化。
馬量將目光從電腦屏幕轉向楊晨，微微一笑：“楊晨，是你啊，我記得你。來，檢查的片子給我看一下。”像楊晨這樣的病例比較罕見，近十年也僅見過4例，所以他記憶深刻。
馬量拿著片端詳了半，臉色愈發凝重。
而目光緊盯著馬量的楊晨，心也漸漸地往下沉。
“怎麼樣，馬醫生？”
“這樣吧，下周二帶你媽媽直接來心胸外科病房找我。”
楊晨心裏“咯噔”一下。“馬醫生，我媽媽身體不大好，而且現在還在老家，趕過來不大方便。我也是老病號了，我的病到底怎麼樣，您就直接吧。”
馬量捏了捏眉心，又看了兩眼片子。
“情況不是很好，手術是肯定要動的，但還得和院長商量一下手術方案。你在杭州不是還有個舅舅嗎？要不下周二跟你舅舅來一趟吧，這個手術要和你家人溝通一下。”
楊晨低下頭，歎了口氣：“好吧，那下周我再過來，謝謝您，馬醫生。”完拿著片子沮喪地走出診室。
“楊晨，直接來病房辦公室找我就好了，不用掛號。”馬量在楊晨還未走出診室時補了一句。
楊晨感激地點點頭，馬量的門診掛號費是一百五十塊，如果是直接去病房，就不用收掛號費了，他知道馬醫生是在為他省錢。
“咦，這不是楊晨嗎？”楊晨渾渾噩噩地走著，突然聽見有人喊他名字，轉頭一看，是個穿著手術服的四十歲左右的醫生，顯然是剛做完手術。他仔細想了想，認出是和馬醫生一個科室的劉醫生。
楊晨四年前發病的時候，是先去的急診，急診科又轉給劉醫生，劉醫生接診以後，感覺手術難度太大，才又轉到馬醫生處治療。
“劉醫生，您好，好久不見。”
“是啊，一眨呀都四年多了，身體怎麼樣了？”劉醫生麵帶微笑。
楊晨苦笑道：“這不剛做完檢查麼，馬醫生讓我下周跟家屬一起過來。”
劉醫生指了指走廊邊的椅子：“走，那邊坐一下，片子給我看看。”
看完片子後，劉醫生同樣滿臉凝重。
“劉醫生，您就下我的病吧，馬醫生不肯告訴我。我也算是在閻王殿走過幾圈的人了，沒那麼脆弱，您了我心裏也有個數。”
劉醫生問道：“馬醫生怎麼跟你的？”
“隻了需要動手術，讓我帶家長過來，其他的什麼都沒，估計是怕我有心理負擔。其實實話，不告訴我，我才真的有心理負擔。”
“好吧，那我也不瞞你了，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要有心理準備。你的病比上次嚴重得多，手術也會比上次更加凶險。”
楊晨一臉的不可置信：“比上次還嚴重？上次我可是差點死了，那這次不是死定了？”
“你聽我完，是這樣的，上次的情況確實嚴重，但那是急症，重點在於急，手術也隻是集中在心髒根部，手術雖然難度比較大，馬醫生是可以做的。
這次不一樣，不是急病，是重病！你的胸主動脈，還有腹主動脈都產生了病變，如果要動手術，需要開胸和開腹，屬於胸腹聯合的手術。”
楊晨茫然道：“胸腹聯合？”
“對，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手術，馬醫生一個人也無法完成，如果真要做，需要和院長一起，即便這樣，成功率也不高。”
“那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楊晨心裏還抱有一絲希望。
劉醫生搖搖頭，拍了拍楊晨的肩膀：“我們醫院這種手術的成功率為零，我們科做過三例胸腹聯合的手術，全都失敗了。這種手術目前隻是理論上行得通，在我們院並無成功的案例。”
“咣當”楊晨像是跌入穀底，眼前一片黑暗。
劉醫生接著道：“所以馬醫生才讓你帶家屬，這種手術十分少見，最近的一次也是在三年前，不過相比三年前，現在的醫術有了很大的提升，也許……”
“劉醫生，您不用安慰我。”
“我建議你可以去北京上海試試。”劉醫生的話讓楊晨又看到了希望。
“北京上海可以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