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到十點了,你還喝酒啊?”休謨師傅再次看了看牆上的表,猶猶豫豫的問。
這句不解風情的話,在“老司機”們看來足以笑掉大牙。可是梁秀並沒有因此真的生氣。她轉過臉去昂起頭問“十點鍾怎麼了?這才是夜生活開始的時間啊,為什麼就不能喝酒了!”
“真沒想到,大城市裏的生活規律和我們山裏恰好相反,半夜才開始喝酒!”休謨師傅說著,又坐回了原來坐的那個沙發上。
“山裏?你以前一直住在山村裏嗎?”梁秀好奇的問。
她認識休謨師傅也就是最近這十幾天的時間,一見之下感覺這個身材魁梧、個子高高的青年人有種玉樹臨風的味道,所以動了心思接近他。但是,梁秀對他的身份、家世、經曆等等一點兒也不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有三十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這當然也是梁秀樂意接近他的一個原因。
“我不是山民!”休謨師傅馬上否定了梁秀的猜測,當然了,他也不願意講自己在徠山做道士的經曆,總覺的那樣會引起別人異樣的眼光。
“那為什麼住在山裏呢?快說說!”梁秀好奇的追問著,還拿來了紅酒和果盤。
“不談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了,好不好?”休謨師傅支支吾吾的,很不情願講。
“哎,既然不是山民,卻住在大山裏!你是不是逃犯啊?哈哈!很驚險吧,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兒。”梁秀不達目的不罷休,一邊開玩笑一邊爽朗地笑著繼續追問。
休謨師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似乎被她開朗的情緒感染了,稍稍遲疑之後就斷斷續續的講了自己以前的故事。
“我的家是徠山南麓的風草坪,離這裏有一千多裏路呢!很小的時候家裏不錯,父母對我也很好。但是,我九歲那年風草坪一帶瘟疫流行,父母相繼染病去世了。從那之後我就成了孤兒,雖然有一些近親屬,可是卻沒人願意養活我。村子裏的老人們可憐我,無奈之下,把我送到了徠山的湧金觀求道長收留了我。那年我不到十歲,之後的二十年裏我一直住在湧金觀,跟誰師傅和師兄們學習養植草藥、設計暗器機關等等。”休謨師傅慢悠悠的講著自己過往的經曆,臉上帶著一絲惆悵和無奈。
梁秀聽著這些話,對麵前這個男人更多了一份好奇!大山、道觀、道士,對於從小就生活在洛江城的梁秀來說,充滿了神秘的魅力。
“後來呢?你現在為什麼離開了徠山湧金觀?”見他停住了,梁秀小聲追問。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我在徠山湧金觀裏住了二十多年,當了二十多年的道士。幾個月以前,我的道長師傅去世了,大師兄當上了道長,從那時候開始,我心裏就產生了離開道觀,到外麵看看的想法。事情湊巧,前段時間機緣巧合,我跟著那個叫老金的人來到了洛江城,並且在這裏住了下來。現在老金走了,我一個人住在洛江城。”休謨師傅慢吞吞的說著,隱瞞了一些無關緊要但是又不便讓梁秀知道的事情。
“嗯,算是不同於平常人的人生經曆!哎,你現在還經常回湧金觀嗎?”梁秀好奇的打聽。
“不回去了!以後我打算永遠也不再回去了。”麵對這個問題,休謨師傅歎了口氣無奈的回答,語氣裏帶著愁緒。
“湧金觀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為什麼不想再回去了?”梁秀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休謨師傅卻很難回答,他歎了口氣,很不自在的說:“你剛才不是說想喝酒嗎,咱們喝酒吧!不談這些陳年舊事了,說起來就讓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