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時的轉頭看看汗如雨下的半老男人,心裏掠過了一陣得意的喜悅感。
“老哥,舉報信上說的這些爛事兒是不是無中生有、胡編亂造的?”趙海之變換了一下臉色,臉色嚴肅的問。
半老男人也調整了神色,故作鎮定的拍了下桌子,然後把舉報信撂在旁邊,做出義正辭嚴的模樣一字一頓的回答說:“喪心病狂,這是造謠、誹謗,是誣陷我!”
“嗬嗬,既然是這樣,老哥您也不必擔心什麼。清者自清嘛,明天我向省委和省紀委的領導彙報一下舉報您的事兒,假如領導安排調查,那就調查好了。查清楚了,也能還你個清白。好了,不耽擱你寶貴的時間了,我先回去!”趙海之說著,站起身來做出要走的姿態。
半老男人聽了這兩句話,心裏發毛,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拉著趙海之的手腕,忙不迭的說:“別著急、別著急!喝杯酒聽我慢慢的說!”
“既然舉報信是胡編亂造,也就沒啥事兒了!”趙海之和他拉拉扯扯,假意要走。
半老男人情急之下把趙海之按在沙發上,帶著乞求的腔調說:“即便是別人誹謗我,這件事也不那麼簡單,你留下來幫我想想該怎麼辦才好,免得鬧的沸沸揚揚!”
趙海之坐在那裏樂嗬嗬的看著他,等著這家夥繼續說下去。
“我看啊,這件事不能就此罷休!你幫我找到這個舉報人,必須追究他誣告陷害領導幹部的責任。”半老男人又恢複了怒氣衝衝的樣子。
趙海之一聽這話,知道他還想死撐著,感覺應該更強硬一些,隻有這家夥真正感覺到怕了才會老老實實的任由自己擺布,可是用哪種套路讓這個老油條老實聽話呢?
緊皺眉頭考慮了幾秒鍾,趙海之再次站起來,盯著半老男人嚴肅的說:“沒問題!按我剛才說的,明天一早就像省委和省紀委主要領導彙報舉報你的事情,請他們批示開展調查,既然舉報信上寫的全都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查清楚馬上給你澄清。然後再要求公安部門調查舉報人的身份,像你說的那樣,嚴肅追究他誣陷領導幹部、偽造證據栽贓你的責任。”
說完之後,趙海之臉色嚴峻的點點頭,抬腿就走。
這回,半老男人一直追到遊輪出口也沒有拉住他,眼睜睜的看著趙海之離開遊輪開著停在岸邊的車揚長而去。
回洛江城區的路上,趙海之關掉手機然後打開車裏的音響,樂滋滋的聽著柔和優美的薩克斯曲。他邊開車邊想,老東西今兒這一夜恐怕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了。
實際上,半老男人比他想象的還要難過。
他坐在遊輪的臥室裏好像被抽去了筋骨,渾身沒勁兒,整個人陷入了焦灼不安的狀態中。腦子裏始終盤旋著趙海之臨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話:“明天一早就向省委和省紀委的領導彙報舉報信的事情,請他們批示調查,等事情查清楚了就能還你清白了!”
“奶奶的,這哪裏是還我的清白啊!分明是把我往監牢裏送。”半老男人懊悔不跌的想著,暗暗責怪剛才自己不該死撐著不承認,倘若痛痛快快的認了這筆賬,趙海之應該給自己出主意想辦法的,他今兒來找自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想到這裏,他急匆匆的拿起手機撥叫趙海之的號碼,可是很快就傳來柔和的提示音,趙海之關閉了手機。
剛走就關上了手機,看來這家夥是專門躲避自己啊!
不行,事不宜遲,等到明天早晨他向省領導彙報了這件事說啥都晚了!半老男人一邊想著一邊從藤椅上竄起來,拿著車鑰匙就往外走。
開車往趙海之家裏去的路上,他心亂如麻,豆粒大小的汗滴不住的向下流。多少年了,還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狼狽過呢!
按下趙海之家的門鈴,很快那扇厚重的防盜門就打開了,一位優雅的女人問“您是哪位啊?”
“嗬嗬,我是趙主任的朋友,在洛江市政府工作,來找他有點兒急事兒。”半老男人趕緊裝出笑臉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