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初上,學校附近行人稀疏。偶爾有車輛馳來,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遠去。
賀陽三人坐在校外的圍牆下,大口的呼吸著。
賀陽和李虹還好,隻有唐元盛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身上校服破破爛爛的,像是掛了一道道破布條。灰頭土臉的,臉一邊大一邊,據唐元盛,這是被從三樓掉下來的桌子砸到了。
而且,左肩有著猙獰的貫穿傷,現在還在流著粘稠的血液。膝蓋擦傷,仿佛被掀掉了一塊皮。
“咳咳!”
唐元盛突然的咳嗽聲引起了還在暈暈乎乎的賀陽、李虹的注意。
“還好吧?”
唐元盛吐了一口帶著血和泥的唾沫,咂咂嘴,“還可以。”然後從兜裏取出一個瓶子,從裏麵倒出一把白色粉末,粗魯的抹在傷口處。
“還可以麼……”賀陽瞅著唐元盛肩膀上還在流血的血洞目瞪口呆,“你肩膀不疼嗎?”
李虹無語的瞥了一眼呆頭呆腦的賀陽,“都傷成這樣了,能不疼嗎!”
賀陽漲紅了臉,然後低下頭,嘟嘟囔囔不知在什麼。
“你們不用擔心。”唐元盛胸有成竹的哈哈大笑,“這些都是傷,沒有什麼大事!”
“傷……”,兩人瞠目結舌。
“行了,我要回家治傷了。你們也趕緊回家吧。”
唐元盛從兜裏掏出一卷紙來,抖了抖。
“這是我發現的東西,先給你們。”他然後又休息了一會,與兩人聊了幾句,感覺身體舒服許多,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向兩人揮了揮手,逐漸消失在夜幕中。
賀陽吐出一口濁氣,呆呆的看著明月與稀星,腦海裏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
唐元盛力大無窮,來去如風;舊校區也逐漸展露了自己爪牙。
這個世界變得逐漸陌生起來,賀陽眼神迷離,一瞬間有些茫然,以後要怎麼辦才好?
是渾渾噩噩的對這些怪人怪事視而不見,繼續過自己平凡無知卻幸福的生活;還是要積極主動的參與其中,享受風險與激情並存的世界?
賀陽迷茫了,看後扭頭看向了李虹,發現他也在呆呆盯著路邊的路燈。
“回家吧,今星期五了……”
“嗯。”
……
賀陽是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的。
從到大十六年來,一直是靠一個姓王的好心人寄錢生存的。
直到他初三升高中的時候,好心人病死了,這讓賀陽一直難以接受。他本來打算大學讀完就不讀了,然後好好報答好心人,可是世事無常,不得不感歎好人沒好報。
後來,有一個葉姓的老人聯係到了他,願意每個月提供一千,來幫助賀陽完成到高三的學業。
賀陽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同時,葉姓老人又在德縣買了一套房子,願意給賀陽住到結婚。
賀陽更是感激涕零,當他提出要去看望老人的時候,老人總是讓他好好讀書,不要著急,等以後學業有成再來看他。
因此賀陽雖然是孤兒但一直沒有受過多大的苦,反而比一般孩子更早自立,也沒有沾染上不良喜好。成績還一直名列前茅,羨煞旁人。
然後上了高中,參加了度魂社,交了一批好友,一直以來心靈寂寞的他仿佛找到了歸宿,他在這裏笑打鬧,把這裏當成了第二個家。
所以一般情況下賀陽不想回家的時候就住在活動室。晚上看看閑書,白等部員們到來,寫作業或組織活動。
一個人走夜路就是容易胡思亂想,賀陽搖搖頭,深深吸了一口夜晚冰涼的空氣,精神一振。
“不管怎樣,過好當下的生活是最優先的!”
由於德縣高中位置偏僻,而德縣又比較窮,因此,到德縣高中的公交車到晚上七點就停了。
而現在已經馬上就七點,已經沒有車了。
“在此之前,先打個出租車吧!”
但是,等了半還是沒有出租車。賀陽安安叫苦。出租車很難遇到的,中午還好,一堆出租車來學校門口搶生意。不過現在嘛,打個出租難比登!
“沒辦法了,隻能步行回家了,回到家退都得斷掉啊!”
就在賀陽叫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突然,轟鳴的發動機聲從遠處傳來,隨之而來的就是味道濃重的DJ舞曲音樂。
咣咣咣~
難道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
如果讓你重新來過~?
在賀陽目瞪口呆中,吱呀一聲,一個年輕人把摩托停在了他旁邊。
隻見他穿著黑色皮馬甲和黑色皮褲,露著腿和整條胳膊。麵部畫著濃鬱的煙熏妝,眼睛像兩個熊貓眼,黑漆漆的。
頭發蓬鬆染成了火紅色,比肩膀還寬一點,頭上盯著三個三角形,像一個大橘子,但是卻更像像一團直欲衝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