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克波爾德大陸。
被神明所拯救的地方,唯一恩賜的家園,也是我們唯一的家園。
上百萬年前,世界是一片混沌,地麵上充斥著黑暗與死亡,除了強大而又邪惡的生物才能在地麵上生存,弱小而善良的生物隻能在地底下苟且偷生。
神明憐憫可悲的,弱小的而又善良的生物,給予了光明,驅逐了黑暗,賜予了他們劍,斬斷荊棘,所向睥睨的力量,賜予了他們魔法,手握住光明,不在害怕黑暗,風雷電火,一切都掌握在指尖……咳咳……”
說出這一段話的,是一個老頭,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胡子一大把,宛如瀑布一樣,但沒有瀑布的壯觀美感,有的地方還打了結,髒兮兮的,他引以為傲的胡子有多久沒搭理了。佝僂著腰,本來個子不高,顯得更矮了,畢竟他有著四分之一的地精的血統。
但沒有人敢就身高的問題嘲笑他,咳咳,其實是不敢第二次嘲笑他。
他教了五十七年的課,帶的基本都是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壞小子,嗬嗬,他這個老頭子,在這個位處切克波爾德大陸邊緣的艾亞吉鎮,這個有些混亂而又比較落後的地方,也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了,至少在魔法上的造詣不淺,他為人“狠毒”,對於不聽話的小子直接一個“安維德孟”(痛苦咒)過去,準能叫那些混小子滿地打滾。
家長們也樂意他管教一下這些不聽話的孩子,希望他們能夠安分一點,學點知識?能不惹事就好了,當然,有幸考上高校更好,他們堅信自己的孩子是聰明的,有天賦了,遺傳了自己優秀的基因,教不好?那是老師的責任,與自己無關。
作為老師的他,也是越來越樂意管教那些孩子,看著他們滿地打滾,不知道是被幾十隻蜜蜂蟄到痛苦,還是感受到了被沸水濺了一身的滋味,哈哈哈哈哈,也是他昏暗歲月中的一個樂趣。幸好的是,他也不是那種完全不講理的人,安分守己的人,他倒是不會加以懲戒,頂多偶爾刁難一些,若是懂的“人情世故”的聰明人呐,連刁難都不會刁難。
他清清嗓子,喝了一小口茶水,咳嗽幾下,稍微好了一點,想繼續說下去,卻張嘴口頓在那裏,像被摁了暫停鍵一樣。
他講到哪裏了?年紀大了,很多事想不起來,但他故作鎮定的,像是在醞釀氣氛一眼,吊著大家的胃口,渾濁地眼睛四處瞟著,試圖勾起一點記憶。
哦,神明啊?他看到了什麼?簡直就像是美麗的花園裏混入了一個怪物,他看到那一個黑發,是那個不該屬於這的雜種。即使視力日漸衰弱,厚厚的鏡片已經有些不足以給他帶來清晰的世界,雖然他生活的地方老是昏沉沉的,本來就不咋地,他能看到那個雜種用那討厭的血紅色的眼睛,貪婪地閱讀著書本上的高貴而聖潔的知識。
他本來想一個“安維德孟”甩過去,但那個小雜種敏銳的注意到了他的注視,縮下了頭,躲在了書桌,和其他人的身後他本來就很瘦小,這樣一來,被遮了個嚴嚴實實。
老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沒有讓那個混小子立刻得到應有的懲罰,著實有些可惜。他瞪大了眼睛,豆大的眼睛,給他瞪出了銅鈴般的效果,這其中有他眼睛是金黃色的緣故,也有他下意識的散發出了一點魔力的因素。
他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沒有立刻發作,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在“虛張聲勢”這種事上很擅長,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又沉迷入了他自己“精妙絕倫”的講課之中。
就算是那個混小子也沒在意,這個老頭的性子他倒是清楚的很,他最喜歡這樣發表長篇概論,把一場普通的課,變成他個人演講。
那個“混小子”埋頭翻閱著書籍,雖然沒有看老頭子,但能想象他唾沫飛竄的樣子。
“但魔法和劍是截然不同的,魔法師高貴的,神聖的,拿劍的不過是一群莽夫!”
言辭激烈,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