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山下有個女子,要闖進來,八個護山弟子已經傷在她手裏,將近到院陣了!”衝進來的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差點撞上他口中的“師叔”。

“喊什麼!師父還在休養!”被稱為“師叔”的韌聲嗬斥了一句,又訓誡道:“笛安,你也是院裏下一輩見過世麵的弟子了,明知道師父因為師弟的事情臥病不起,還這麼大喊大叫,什麼事情也值得慌成這樣!”似乎看不得眼前師侄慌裏慌張的樣子,那人微微皺了皺眉,頓了頓,問道,“來人是誰?通了名姓麼?”

“沒……”感受到師叔責備的目光,笛安也暗悔自己這樣驚慌,囁嚅著了個字,定了定神,又聲道,“那女子隻了一句‘讓開’,護山弟子不肯,問她是誰,那女子也不回話,似乎揮了下衣袖,又似乎根本沒動,八個護山弟子就都栽倒在地不動了,弟子趕緊來稟報”,到這裏,想到剛剛那女子身法之快,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抬起頭,“要不要啟動院陣?”見師叔未答,不由得又急起來,卻看到師叔的目光望向遠方,順著師叔的目光看去,又什麼都沒看到。剛想繼續什麼,忽然便感覺一股柔勁兒拂過來,待穩住身形,已在師叔身後,定睛一看,剛自己站的地方已經立了一名紅衣女子,長袖如雲,高髻烏黑,隻一根簪子斜綰著,眉立眼寒,不出的清麗威嚴,一時竟看住了。

“在下是……”“四哥呢?”那饒話甫一出口,女子已經開口直問。那人一愣,繼而了然笑道,“你是四哥兒的……”話未完,女子已然急了,長袖驀地動了一下,“四哥呢?”師叔麵上一凜,身子晃了晃,略沉吟一下,,“我帶他來見你,他也是我的師侄,好好的在那裏,你莫著急。”轉向笛安吩咐道:“笛安,在正堂好好款待這位姑娘,我去去就回。”著轉身,微一踉蹌,定了一下,大踏步離去。

笛安上前,隻覺來人怒氣逼人,不敢直視,沉了眼看著地上,“姑娘這邊請。”便帶路往正堂奉茶。來人並未言語,似亦未動,笛安惴惴不敢回頭,一路往正堂去,想到,剛剛若不是師叔拂我一下,我這會兒恐怕都不在人間了,這姑娘似乎並未跟來,若是未跟來也是幸事,不準什麼時候又來這一下,師叔又不在,誰人再救我一回,不過想到如果她沒跟來,一會兒師叔去剛才那裏找她,自己自是不再過去的了,大概以後不會見到她了,又忽然覺得有些悵悵的。進了正堂,一閃身,竟就看到來人站在身後,猛抽了一口涼氣,愕了半響,想著剛剛師叔教訓的話,開口言道,“姑娘請坐。”跟著便向外高呼了一聲,“來人,奉茶!”過了半,外麵進來個丫頭奉上茶盞,默默徒一旁。笛安想她怎麼來這麼慢教訓她一通,忽地看到來人微冷的眼神,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想陪笑幾句什麼,卻又找不出什麼可以,隻幹笑了幾聲。來饒眼睛掃過笛安,笛安一顆心纏成亂麻,自己都能聽到清楚的“咚咚”聲,也不清是害怕還是向往,趕緊咽了一下,盡力穩住心神。

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笛安暗暗鬆了口氣。看到師叔進門來,後麵兩個下一輩的弟子帶著一個人,白色衣衫,頭發有些淩亂,左腿的褲子從膝蓋往下都扯掉了,露出的腿上鮮血淋淋,臉色也頗差,眼神中卻沒有修真之人自有的光華,黯淡滯澀,但自有一股難以正視的傲然,笛安仔細看了看才認出是誰,暗想,這些日怕是受了不少苦,憔悴成這個樣兒了。未及想完,眼前一花,來人已經拉住四哥兒的胳膊,哽咽半響,道,“四哥,你,你,被封了真元?”心情激蕩之下隻覺琵琶骨一麻,本能拉著四哥兒身形一動,避在一旁,轉過身來,見偷襲之人正是四哥的師兄,那一縷麻感已經迅速蔓延開來,冷笑一聲,“你是四哥的師兄,起來也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竟卑鄙到背後偷襲!你當如此便得手了麼?且看本姑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