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撥打無數遍之後,他皺著眉頭將手機扔在了桌上,“他似乎並不願意接聽電話。”
“他恨著您吧!因為您當初傷了楚晴的心。這樣吧,打給楚晴,讓她將電話交給黑子暮聽。你對楚晴再淡漠,她也終歸是您的女兒,舍不得生您一點氣的。”說到楚晴,尹霜莫名地心疼,因為她們的心境曾幾何時是如此的相似。
聽尹霜這樣說,冉盛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看了看桌上的電話沒有動。
就在尹霜忐忑不安之際,他卻突然拿起了手機翻找到楚晴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楚晴被電話吵醒,摁亮燈一看竟是雕成打來的電話,不由立即翻身坐起迫不及待地接聽了電話,她的聲音飽含著驚喜與不確定,“爸?是您嗎?”
“是我!”冉盛低低地應了,本來直接想讓她將電話轉給黑子暮接的,可是聽到她聲音裏的心緒,一時不忍便放柔了聲音,“你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我身體恢複得不錯。醫生說大概還有半個月的樣子就能出院了。爸,您別擔心。我沒事的。”楚晴受寵若驚,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黑子暮此時也醒了,聽到他們的對話微微一愣,隨即欠起身來將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側耳細聽他們的對話,生恐冉盛會說出什麼讓她傷心的話來。
“你沒事就好。一定要好好調養好身體。你一個人在外,也隻能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冉盛想起上次見到楚晴那副虛弱無比的模樣不由暗暗地歎了口氣。
“嗯。我知道了。您也要保重身體。”楚晴拚命點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滾落而下。
“好。”冉盛低低地應了,沉默下來。
楚晴聽他沉默了,也不敢主動說話,兩人就都沉默了,隻從電話裏聽得到彼此並不能算平靜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在楚晴感覺到自己接的這個電話根本就是自己因為思念過度而引起的幻覺時,冉盛卻又低低地開口了,“黑子暮在你身邊嗎?”
“在的在的。您要跟他說話嗎?”楚晴莫名地激動起來。
正是因為在乎她,所以就連黑子暮他都願意搭理了吧?
一時之間,又驚又喜。
“嗯。把電話給他吧,我跟他好好地聊幾句。”冉盛沉重地說。
“是。子暮快接電話!我爸要跟你說話!”楚晴歡天喜地地將電話遞給黑子暮。
黑子暮略一遲疑,最終接過了電話,“喂?伯父?您找我?”
“嗯。我找你!”一聽到黑子暮的聲音,冉盛的聲音便不由自主地為得威嚴起來。
“您有什麼事盡管說。我洗耳恭聽。”黑子暮看了一眼楚晴,禮貌地說。
楚晴朝他展開一個無比燦爛而明媚的笑靨。
“裴澤騫入獄了,尹霜來找我說這件事情另有隱情。我想聽聽你怎麼說。”冉盛嚴肅無比地說。
黑子暮心一驚,喃喃地問道:“尹霜在您那?”
“不錯。她就坐在我對麵。她說你聽了忻雲指使栽贓陷害了裴澤騫。我現在要聽聽你的版本。”冉盛冷冷地瞥了一眼全神貫注聽著他說話的尹霜。
尹霜並不以為意,繼續支起耳朵仔細聆聽著。
黑子暮沉默了一會,最後苦笑道:“就算我說了實話,您會覺得我說的是真的嗎?您不會覺得這是我和尹霜在合夥欺騙您,說您兒子的壞話,拉您兒子下水嗎?”
冉盛冷冷地說:“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判斷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你隻管老老實實地,不加任何輔料地把事情跟我說了就成!具體怎麼樣,我自有結論!”
黑子暮聽了,長歎一聲,“那這個故事可真的很長了。如果一定要說,就得從開始說起來了。”
當下便從尹綽為了生意親手將自己親生女兒尹霜送上裴澤騫的床上開始說起,說到冉忻雲逼自己陷害裴澤騫結束,最後苦笑著說:“我一向最討厭叛徒,所以嚴格要求自己,這麼多年來從未背叛過任何一個人,更別說我視若手足的裴澤騫了。當初,冉忻雲第一次向我提出這個建議時,我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甚至為了斷了自己的念頭,不惜帶著楚晴避開所有認識我們的人。我以為我會很堅強很灑脫,我以為在我給了楚晴最後的完美之後,我便能瀟灑地放手,讓她安靜地離去。可是到後來,看著她痛苦地在死亡邊緣掙紮著時,我才發現我做不到就此放手。所以,我回去找了冉忻雲,告訴他我答應他的條件,隻要他救楚晴一命,別說是讓我做叛徒了,就是讓我這輩子下地獄那又何妨?”
冉盛聽了,又驚又駭,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那孩子有多正直多善良,我清楚得很!當初裴澤騫落難,流浪街頭,是他偷了家裏一大筆錢救濟了裴澤騫!後來裴澤騫又混跡黑幫,我打他棍子都打斷了五六根都硬沒逼他與裴澤騫斷交!在我看來,他對裴澤騫好得比對自己的家人都好!他對我們做父母的都不曾付出過如此強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