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黑子暮微挑眉梢。
“過了大半年的普通人的生活,在這大半年裏,你有了屬於你的房子,妻子,即將出生的孩子,你覺得這一輩子就會像個普通人一樣快樂而平靜地生活下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你,這一切必須得立即叫停的時候,你覺得有誰會覺得爽?誰會是天生的受虐狂?”男人直率地說。
“雷歐,你還是像從前一樣直率。”黑子暮笑了。
“是啊!正因為我過於直率,所以當初留在裴哥身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雷歐聳聳肩。
“你不滿意當初的安排?你覺得裴哥偏袒我?”黑子暮皺眉。
“嗯。過去的確有些不理解。不過現在,卻完全釋然了。因為過去的生活已經離我遠去了。”雷歐淡笑著說,但下一秒便收斂了笑容,淡淡地看著黑子暮問道,“黑子,你告訴我,這一次你過來隻是找我敘舊,不是為別的。”
“呃。對不起。我很想這樣告訴你,隻可惜我不能。”黑子暮無奈地攤了攤手,“裴哥被人挾持了,時間已經過去快半年了,到現在都沒有一點他的消息。我需要你們。可是一十八個人,我卻隻找到了你!雷歐,你直接負責他們,你告訴我這幾個月來發生了什麼?你們還值不值得我信任?”
“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是我們幾個人商量後覺得,要想真正地開始自己的生活,就必須得完全消失。所以,他們現在已經不在當初你們要求我們呆的國家了。而我留在這裏,隻是為了讓你在有事的時候找到我們。現實證明我們的這一決定是正確的。我們已經知道在佛羅倫薩,還有中國L市發生的所有事情了。我們現在不僅根基全毀,就是連正當生意也被人家吞並了是吧?這個結果,當初在裴哥決定退出的時候,我們就猜到了。所以為了自身的利益出發,我們不得不多為自己想一想。”雷歐淡淡地解釋著說。
“嗯。你們處事謹慎是絕對正確的。但是,雷歐,我再問你一遍,我還能寄希望於你們嗎?”黑子暮極其鄭重其事地說,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雷歐,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現,就如一頭夜鷹一般極其銳利無比,讓人有種無處可藏的感覺。
“當然!”雷歐重重地點頭,“雖然我們極其渴望可以一輩子過這樣平靜的生活,但是我們一直在這,隻要裴哥有需要,我們自然會義無反顧地出手的!”
黑子暮看他的眼睛裏閃爍著熱情與真誠,不像說謊的樣子,不由如釋重負地長呼一口氣,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那這樣吧,你現在就跟他們聯係一下吧!明天晚上七點,我們找個隱秘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吧!”
“行!沒問題。我這就去通知。那失陪了。約好他們之後,我會去找你。”雷歐點頭站了起來,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他騎著摩托車狂飆而去,黑子暮的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他不願意多想,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咖啡,然後匆匆離開了。
他並沒有立即回到自己下榻的小旅館,而是去辦了一點事情,直到晚上八點的時候,這才回到了旅館。
走進旅館的時候,胖乎乎的老板扯著嘴巴衝他笑,鼻子紅紅的,大大的,讓他覺得就像聖誕老人的大鼻子。
黑子暮回以淡淡的微笑,上樓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來到房間門口,他低頭看了看門口的那一塊鬆軟潔白的地毯上竟然有著幾塊汙跡時,不禁皺了皺眉頭,手就伸進褲袋拿出一個小小的遙控在手裏。
淡定地推開門,並沒有急著進去,視線在整個房間淡淡地掃了幾圈,這才舉步走了進去。
走到房屋中央的時候,他淡淡地說:“別躲了,都出來吧!”
話音未落,他便被十來個人重重圍住了,正是他這一兩個月來苦苦尋找的特殊人員。
久別重逢,卻沒有相逢時的暢快笑聲與熱情的擁抱,隻有黑洞洞的槍口,還有一雙雙充滿警戒與殺氣的眼睛。
“雷歐,這怎麼回事?你說我可以信任你?現在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們早已經被我們曾經共同的敵人全都以高價給收買了?”黑子暮淡淡地說,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根本沒有把目前的困境放在眼裏。
“不錯。你還是可以信任我。因為事情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說實話,這些日子以來,的確有各個幫派的人到處在搜尋著我們,他們是收買,還是殺戮,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沒有一個人與他們有過任何接觸。”雷歐一臉嚴肅地說。
“那這麼個是什麼意思?”黑子暮舉起手輕輕地彈了彈正對著自己麵門的一枝槍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