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白冷哼一聲,嗤之以鼻,望著北辰帝,奏道:“王妃為陛下擋下那一刀,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如此,反而叫天下人寒心。”
這話裏話外,似乎在諷刺北辰帝若是治了綺月寒的罪,便是恩將仇報了。
北辰帝不傻,自然也聽得出來,所以他的眉毛抖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灼熱的目光像是烙在馬建白身上一般,格外的滾燙。
這馬建白的膽子倒是挺肥的,竟然威脅到自己頭上來了。
張永安像是察覺到了北辰帝的不悅,便抓住了這個機會,上前反駁道:“王妃怎麼知道有人要刺殺皇上?這一刀擋的,可真是蹊蹺。”
眾臣對此議論紛紛。
就在這個僵持不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著北辰帝發話,可那頂上的人兒像是有意偏袒綺月寒一般,擺了擺手,皺眉道:“朕說了,此事容後再議,退朝。”說完,倒像是在躲避哪個凶狠可怕的野獸一般,竟然落荒而逃了。
待北辰帝走後,眾臣這下像斷了線散落在盤子裏的珍珠一般,不受約束地四處滾動著,慢慢朝著大殿之外湧去。
馬建白在人群之中擠過來,跑到莫修遠邊上:“丞相為何一言不發?”
在馬建白看來,莫修遠應該是幫著弑羽客的,如今王妃落難,莫修遠竟然一聲不吭,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
莫修遠溫雅地笑著,如同融化冰雪的春風,吹拂了整個大地。
“對於王妃的處置,皇上早有了定論,今日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莫修遠說著,眼睛亮亮的,對於北辰帝的性子,他似乎早就摸透了。所以方才在大殿之上,隻是一言不發,默默地觀察著局勢,沉穩得就好像經曆了幾十年人間滄桑的老人。
馬建白望著眼前這個分明稚氣未脫卻好像飽經風霜的男子,終於知道莫修遠身上這身丞相的朝服是如何而來了。
莫修遠的深沉和洞察一切,是馬建白如何也及不上的。
到此,馬建白朝著莫修遠拱手作揖,滿心佩服地說道:“丞相深謀遠慮,微臣實為敬佩。”
莫修遠隻是笑笑,跟馬建白一路談話,便慢慢出了立政殿。
這會兒陽光慢慢地踱過來,悄無聲息地蔓延了整條宮道,像是一條陽光大道一般,滿朝文武都迫不及待地望著這條金燦燦的宮道上擠,場麵尤為壯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公公低著頭走過來,攔住莫修遠的去路,低聲道:“丞相大人,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莫修遠的目光在那小太監身上盯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知道了。”
一旁的馬建白皺了皺眉:“丞相,這……”
“無妨。”莫修遠拍了拍他的肩膀,溫雅的笑容裏帶著滿滿當當的自信,像是無畏世間萬惡。
馬建白站在那裏,遠遠的望著小公公以及莫修遠的背影,輕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