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煥生裝作聽不懂綺月寒的話,隻是笑道:“王妃說笑了,到這戲班子,自然是為了謀營生。”說完,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望著綺月寒的目光變得有些陰鷙,“煥生還是勸勸王妃,還是安分守己為好,有些不該管管不了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免得惹禍上身。”
黎煥生這話,讓綺月寒更加肯定,他的目的不純。
她站了起來,走到黎煥生麵前,堅定清透的眼像是能洞穿他的心:“本妃既然嫁入了王府,便是皇室成員,這事關王室,本妃怎能不管?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本妃勸你早早收手,免得害人害己。”
兩個人對峙著,空氣一度降到了零點,像是在那一瞬間凍結住了一般。
此時分明是入夏的時節,可空氣中的陰冷卻是擋不住的,讓人覺著寒意陣陣,冷入骨髓。
兩個人對視的瞬間,像是有萬千冰霜凝結成一道冰痕,冷得透徹。
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此刻台上的那出戲獲得了陣陣歡呼和掌聲,才把這兩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黎煥生恢複了那溫潤的笑:“王妃說的是,煥生謹遵王妃教誨。”
如今他這副溫潤無害的模樣,就算綺月寒想怎麼質問追究,也隻能作罷。所以最後,她也隻是悻悻地瞧了黎煥生一眼,便走了出去。
外麵,十幾個戲子在那裏談話討論,亦或者化妝穿衣,都沒工夫管到綺月寒。
倒是呂天成一瞧見綺月寒從裏麵出來,便迎了上去,笑容可掬,整個身子也以一種十分恭敬的姿態迎上來。
綺月寒深深地望了那間廂房一眼,便開始打聽起黎煥生來:“這廂房裏的人,可是你們戲班子的?”
呂天成本就生的一副狐狸般狡猾的模樣,聽到綺月寒這麼問,故意轉了話題笑道:“這位娘娘,若是想討論曲目,大可與我們討論,可這關於戲子的底細,娘娘不需要過問。”說完,將手伸了出去,做了個“請”的姿勢,“還請娘娘早些回到前堂看戲吧。”
綺月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突然瞥見他手心上有一塊厚厚的繭子,那繭子她最熟悉不過,隻有長期握劍的人,才會形成那樣的繭子。
看來,這戲班班主不簡單。
她輕哼一聲,便走了出去。
身後的呂天成眼瞧著綺月寒走出去,吩咐一旁的兩個人把好門,不要讓人隨便進來,自己則回頭走進了黎煥生呆的那間廂房。
黎煥生回過頭,瞧見呂天成,隨手把手上的毛巾丟進了水盆裏。
呂天成走過來,低聲問道:“那女人已經發現了端倪,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我去……”說到這裏,他的手放在脖子邊上一比劃,目露凶光。
聽見呂天成這話,黎煥生皺了皺眉,擺手道:“我們的目標不是她,不至於為了她大動幹戈,就按原計劃進行。”
原先在回京的路上跟綺月寒接觸過一段時間,他沒必要跟她起正麵衝突,而且這女人,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過於在意,隻會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