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雙美眸卻滿滿黯淡了下去，灌滿了哀愁。
這就好像，她跟莫修遠一樣。
有時候莫修遠不在府中，她便會格外地想念他，遇到什麼事兒，也會第一時間想著他。
晚上睡覺時，床邊沒有了他的陪伴，會感覺很不習慣。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弑羽客沒有說話。
外麵，春雨纏綿。
第二天一大早，洛裳早早地就醒了，望了一下窗外，雨已經停了。微黃的陽光慢慢爬上來，映襯得濕潤的空氣閃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許是昨夜哭得太久了，此時阿婆還沒有醒。
她躡手躡腳出了屋子，望了一眼弑羽客，確定他還沒醒之後，便出了阿婆的屋子。
洛裳警惕性很強，走出阿婆的屋子之後，便開始在城中繞彎，竄了好幾家店鋪，換了好幾套衣服之後，最終弑羽客還是跟丟了。
而此時的北辰淵，躲在洛川城郊外的一間城隍廟裏，他一手拍在一旁的木桌上，怒不可遏地瞪著地上跪成一排的暗衛。
他的眼中滿是怒火，像是要燒光一切一般。
阿影就跪在這些暗衛的最前麵。
這些年來，阿影一步一步爬上北辰淵貼身暗衛這個位置，成為眾暗衛之首，是用身上千千萬萬的刀痕換來的。
此時，他自知，自己這些年的打拚，很快就要功虧一簣了。
北辰淵冷冷地望著眼前的阿影：“阿影，你在我身邊多久了？”
阿影在心底默默算了一下，回答道：“八年了。”
八年。
從加入北辰淵的暗衛到現在成為暗衛之首，已經整整八年了。這八年，手上沾染的血腥數不勝數，肩上也是背負著喘不過氣來的罪惡。
北辰淵陰冷的目光在阿影臉上掃了一圈，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自打在林中小屋那會兒，他便覺得有些異常了，隻是沒想到，是在今日。
他從懷裏掏出一顆珠子，握在掌中，伸到阿影麵前，慢慢攤開手，手心裏的夜明珠頓時發出刺眼的光芒。
“這八年，真是辛苦你了。”
北辰淵淡淡地笑著，卻帶著無盡的殺意。
這股濃濃的殺意，阿影也感覺到了，但還是微笑著，接下了北辰淵遞過來的夜明珠，行禮道：“多謝主子賞賜。”
這話剛落音，一把小刀便刺入了他的喉嚨。
沒有絲毫預料，一刀貫穿，連疼痛都來不及感覺。
阿影的瞳孔陡然放大，緊握夜明珠的手慢慢鬆開，那顆碩大的珠子從他的手心裏滾出來，停在他的眼前。
鮮血從脖頸的傷口處噴出來，滴落在夜明珠上，明黃色的光芒忽然變成了詭異的鮮紅色。
所有暗衛，隻是微微抬眸，望著阿影的身子在自己麵前倒下去，可那跪著的動作卻並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北辰淵掃了一眼跪著的暗衛，隨手一指：“此後，你便代替阿影的位子。”
那手指的方向走出來一個暗衛，在北辰淵麵前行了個禮，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