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慶怎麼想怎麼不落底,傍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琢磨許久,幹脆翻身坐起。
整整衣衫,抬步走向幽記室。
閻修此時沒修煉,正拿著《行庭條律》觀看。
從頭翻到尾,麵色有點複雜。
裏麵那條辦公地點置於上的條律,竟真署著他的大名。
當然,僅此一條而已,其餘那些再沒錄取。
想想也是,大周萬千修士,底層官員更是多入牛毛,能有一條被錄,已經是算幸運了。
幸運嗎?
這詞有些糾結,他不知該不該用在這裏。
話,要沒這麼一遭他也不用被黑棺材困住吧。
但反過來講,能從那麼多人中被選中,也不是很容易。
將條律放置一旁,剛準備打坐修行,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
一個胖乎乎的人影走進來。
呂任?
閻修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沒話。
呂慶其實膽子一直不大,以前在望贏城時,無常值班房他就不怎麼敢進。
尤其怕棺材。
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見這東西始終覺得瘮的慌。
之前每次去找閻修,都是趴門口喊,不但萬不得已什麼都不會踏進屋的。
這兩與幾人一同抬棺材,這種感覺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嚴重。
每每瞅著棺材,總覺得心裏發慌。
而現在棺材中坐的那個人,讓他更慌。
“冒昧打擾大人,還望恕罪。”
閻修毫無感情的道:“這麼晚過來有事?”
呂慶咣當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大人,我是來請罪的……”
跪地下陳情許久,閻修始終無動於衷,呂慶也是個狠人,腦門子開始梆梆磕地。
半晌後。
“起來吧。”
閻修了句。
呂慶停住動作,站起身。
……
次日。
望贏城,落華街。
兩匹高頭大馬飛奔前行,馬背上分坐一人,兩人均是一身黑甲,手中拿著馬鞭,馬鞭並不是打馬,而是左右搖甩,嘴中大聲吆喝著驅趕路中的行人。
“讓開,讓開,全部讓開。”
“快滾,全閃一邊去,擾了郡主千金,心你們的腦袋。”
兩人嘴裏吆喝不停,手中鞭子甩的劈啪作響,帶著一股塵煙,急速狂奔。路上行人紛紛躲避,一時間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在這兩騎之後,遠遠地可以看見有一大隊人馬駛來。
這隊人馬大概有百十來人,均是一身黑色鎧甲,腰間掛著彎月短刀,眼寒麵冷,再配上鎧甲胸前位置那個大大的火獅圖案,頓時傳出無數驚呼聲。
“哪,是郡主大人的衛隊。”
“不錯,竟然是傳中的火獅衛,是誰?是郡主大人來我們望贏城了嗎?”
“你們快看,隊伍中間有個車,哪,那是什麼車,怎麼會飄著的?”
“難道是‘暮雲轅’。不對啊,傳暮雲轅早已經被人獻給三皇子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在火獅衛中?”
人群中有個青年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臉色沒有半分波動,隻是一對眉毛時刻顰著,顯然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耐心。
人流被驅趕到道路兩側,留出中間寬敞的大路等待著那隊人馬的通過,這個時候如果從這一側穿過大路前往對麵,無疑會惹出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