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原始森林裏,大樹參,荒草蔽路,荊棘叢生。時不時的伴有虎嘯狼嚎,那一聲聲驚徹山林的聲響,聽得人直是毛骨悚然。

易愷穿行在林中,手中緊握著那根防身的電棒,每一步都是心翼翼。然而,幾下來,卻還在那片山林中打轉。

再強的人也扛不住腹中饑餓。昨日,背包裏的最後一塊麵包也被吃完了。然而,奇怪的是這片原始森林裏連個能充饑的野果也找不到。困頓間,一隻野兔從腳邊躥了過去。他以極其敏捷的身手將它摁住,用匕首割開它的皮毛,生吞活吃起來。這,也是特戰隊裏訓練出來的野外求生技能。“兔兄,對不起了!”他抹了抹嘴角的兔血,抱歉地了一句。雖是難以下咽,卻比餓死要好,一隻兔子除去皮毛和內髒,還是吃了五六分飽。然後,靠在一顆大樹上呼呼大睡起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時代,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眼下的目的就是活著走出去,再想法回到二十一世紀去。

暮色沉沉的深山老林裏,突然響起一聲慟徹地的長嘯。易愷急從夢中驚醒,手中緊握著電棍,四下一看,不足十米的地方一隻花斑黃皮的大老虎張著血盆大口,正垂涎三尺地望著自己。他驚得後背發涼,頭皮發麻,汗毛豎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瞬間沁了出來。他退了兩步,老虎跟著進了兩步,他左移兩步,老虎也跟著左移兩步,看來是誌在必得。他將電棒舉起,捏得手心直出汗,嘴裏罵著:“你這個死不要臉的,欺負老子人地兩疏是不?”口上罵著,腦子裏卻在急思對策,然而他能想到的隻有《水滸傳》裏的武鬆打虎。

“我的身手還算得上敏捷,卻不是武二郎那樣的力量型選手。再者武二郎是文學作品裏虛構的人物,施耐庵卻未必懂得打虎啊。”他認定這套方案不可行,旋即又想到那篇《唐打虎》的文章,其中一段最深刻的是:“老虎撲過來,老頭身子一蹲,把頭一偏,老虎從他頭上蹦了過去。誰也沒想到,老虎一蹦過去就趴在地上不動了,肚子下麵鮮血直流。是那老頭在老虎淩空一躍的瞬間舉斧過頭頂,一劈而就。”試試吧,感覺這招還不錯。於是半蹲身子,雙手緊握電棒,雙眼目不斜視地注視著那老虎的一舉一動。誰成想,那老虎見他擺開架式,竟也半不來攻擊。

“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可是老虎啊,百獸之王呢。”他嘴上罵著,心裏卻好生希望那虎不戰自退。然而,那虎仍是一動不動,隻是死死地盯住他。

“你打不打,不打就滾。莫不是要等老子放鬆警惕才來害我?沒門!”又是一番對虎談琴,那虎也奇怪,仿佛聽懂了他的話,突如受到刺激一般,頓時淩空一躍,朝著易愷撲了過來。

好在他受過特訓,身手還不錯。趁那老虎躍起的瞬間,雙膝跪地,將電棒高舉過頭。待老虎躍過頂時,急忙按下電源開關,用力一刺。那老虎受到襲擊,發出一沉悶的嘯聲,隨著慣性直挺挺的落在易愷身後不遠處,一動不動。

“我草,某寶上買的電棍還真不錯呢,連虎都能放翻。”他有些驚疑的望著這根棍子,對著老虎又補了一棍。隻見那老虎動彈兩下,再次昏睡過去。

易愷躡手躡腳地走了上去,右手武器換成了那把鋒利的匕首。正想結果了它,卻想起後世的人們要花錢排隊去動物園裏才能看到時,便起了惻隱之心。立馬收起匕首,拾起背包,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驚聞兩聲“嗖,嗖!”的破空聲音,兩枝羽箭從麵前飛過,直直射進老虎喉嚨。他驚魂未定間,隻見兩個身著獸皮,頭束發髻的年輕漢子從林子裏鑽了出來。“打虎不死,恐被反傷!英雄雖然好本事,卻不該對虎仁慈。”其中一人抱拳施了一禮,扯著渾厚的嗓子道。

“人?”他在山裏轉悠數日,終於看到人類這種生物了。心裏又是驚喜,又是激動。顧不上回禮,直接繞開了對方的話題,隻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哪裏?什麼年代?”他不由問出一連串問題。

穿著獸皮的兩個漢子驚異的望著他,好似根本不懂他了些什麼。他這才意識到,他著一口四川方言,或許人家根本就聽不懂。

於是他又用普通話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次,其中一人道:“我猜得沒錯的話,英雄是想問我們是誰,這是何地,對嗎?”

易愷急忙點點頭,注視著那二人,焦急地盼著他們給出答案。

其中一名古代人,又抱拳施了一禮,委委道:“在下複姓吾丘,名鳩,這位是我兄弟吾丘越,我兄弟二人均是這山中獵戶。”

這人半沒有回答到點子上,又是行禮又是之乎者也,惹得易愷好生著急。但,別人彬彬有禮,自己又不能視若無睹,學著對方的樣子跟著抬手一拱,道:“幸會,幸會!”當他做完這動作和完這些話,才覺得這場景仿佛像拍戲一般。這時,他也才注意到,對方兩人,話的年長,一旁從未話的則是個青澀的夥子。均背著一張大弓,數枝羽箭。

獵戶道:“此處乃是五指山,我兄弟二人就住山下。剛才聽聞虎嘯,於是趕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