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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杭回病房的時候,沈母正拿著顏溪剛送來的書看,他瞥了一眼。
是朱生豪的書,限量版,市麵上還沒有賣的,也不知她是怎麼搞來的。
果然有錢人有有錢人的門道。
“溪溪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沈母抬起頭,見隻有沈嘉杭一個人。
“她回去了。”沈嘉杭搬張椅子坐在病床前,很嚴肅的說,“媽,你也不要總給她打電話,有什麼需要你就跟我說,不要總麻煩別人。”
“誰是別人?我看那個姓陶的丫頭才是別人!”沈母一聽就知道兒子打的什麼算盤。
“媽!”沈嘉杭生氣又無奈。
看到沈嘉杭臉上出現一絲疲憊,沈母也心軟了,“阿杭,你隻是自以為聰明,但是你的眼睛看得並不是很清楚。我是過來人,我是你媽,我難道會害你嗎?陶思穎不適合你,我隻是希望你將來有一天,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沈嘉杭垂眸,目光落在沈母放在床頭,用來做書簽的老照片。
照片中有一對男女,女的溫婉大方,看得出來年紀還小,男人成熟英俊,穿著體。照片中兩人相互依偎,女人帶著笑的眼中有依賴,有安心。
“那你呢,媽,你後悔嗎?年輕的時候,愛上這樣一個人。”
一句話,說得沈母臉色微白。
她也隨之看向那張照片,裏麵的自己笑得那麼幸福,可是……
“所以,媽,後悔不後悔,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耳邊傳來沈嘉杭冷靜的聲音,沈母無力的歎息,阿杭對於某些事情太偏執了,也太盲目。沈母隻希望有一天,他不會憎恨自己今天這樣的選擇。
……
顏溪在自家別墅的院子裏看到了顏棠文的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狽,這副模樣進去又會免不了一頓教訓。
幸好,她在這附近還有一個秘密基地。
隔壁別墅一樓衛生間的窗戶,不聲不響的被人從外麵給拉開。一個書包被扔了進來,接著是一件濕噠噠的羽絨服又落在衛生間的地板上。
顏溪熟練的從窗戶翻進來,腿先伸進來,然後再次熟練的被卡在腰部的位置,她掙紮片刻,憋住一口氣,才從狹窄的窗口脫身。
因為鞋子是濕的,從窗戶跳下來的時候腳一歪,險些栽倒。
幸好突然出現的一雙手及時扶住她的腰,顏溪才沒摔個臉著地。
“謝謝……呃?”這裏不該有人啊?
顏溪慢鏡頭一般的抬起頭,男人身穿著墨藍色的浴袍,腰部係著,赤腳站在她麵前,短發垂在額前還不斷地滴著水珠。
浴室裏彌漫著白色的水蒸氣,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些模糊,唯獨那一雙黢黑如墨一般的眼睛,卻十分清明。
顏溪像是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
邢澤穆的手還透著熱熱的溫度,隔著布料托著她的腰。鼻端都是滿滿的男士沐浴露的香味,而不是平時她經常會在他身上聞到的煙草味。
她的視線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下意識的緩緩向下——
浴袍的領口有些微敞,小麥色的皮膚沒有擦幹水珠如同塗了一層蜂蜜一樣盈亮,胸肌……
“能站得住嗎?”低啞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溫熱的呼吸吹得她的劉海一顫。
顏溪覺得耳根燒得火熱,眼睛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吃他豆腐,眼神無主地亂瞟,點點頭。
下一刻,邢澤穆的手從她身上拿開。
那一瞬間,顏溪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她現在最不想回憶的,就是剛剛她翻窗進來的英姿該有多麼飄逸。邢澤穆一看就是剛洗完澡,想必她剛才卡在窗口的畫麵都被他給看了去……
一想到這,顏溪覺得讓她一頭撞暈在浴缸上,都比現在要好過。
她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解釋這個‘事故’,忽然眼前一黑,一塊毛巾扔在她的頭上。
“你是掉水缸裏了,還是有雨天到處亂逛的毛病?”
顏溪自動忽略他的話,把毛巾拿下來,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邢叔,你怎麼在這裏?”
邢澤穆用新毛巾擦著頭發,短發淩亂又不羈的垂著,剛刮完胡子下巴光滑,他懶懶地斜睨著她,“你擅闖民宅偷看人洗澡,還問主人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哪有偷看你洗澡……”她小聲咕噥,下一秒愣了愣,“主人?你把這個地方買下來了?”
邢澤穆瞥都不瞥她,離開前說了一句,“旁邊有烘幹機,洗完澡你再出來。”
……
顏溪乖乖地先洗了個澡,用的是邢澤穆的沐浴露,很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什麼花的味道。
她等衣服烘幹好了才出來,邢澤穆已經端著杯茶坐在客廳裏,一身黑色的連帽衫運動裝,顯得他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