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幾日為了避免以啞人身份見人叫人起疑,她都是呆在馬車上的。
千言也沒提過。
她想起來,有一隻信鴿曾被陛下的護衛射下來,蘇元還拿此事當笑話說與她聽。
說是陛下身邊的護衛未免太過謹慎,連一隻鴿子都能懷疑。
現在再想,那鴿子極有可能是重影閣派來報信的。
絕對不止一隻,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掉全部蹤跡的隻有陛下。
陛下不想讓她知道平寧國派了使臣前來。
陛下的計劃,從來都是把她排除在外,要動手時,再擬一個名單讓她去辦。
容玥心下寒意陡生。
陛下隻想讓她知道他想讓她知道的。
容玥寫: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顧長歡道:“便是查不出,毫無痕跡,趙列格才請我來這裏。”
容玥明銳的察覺到他話中之意,他是被趙列格叫來商量如何應對此事的,就是說來辦的正事,怎麼就出了興致拋花球?
他陰她?
顧長歡略微不自然地補充道:“拋花球……隻是素裳拿來玩兒的。”
素裳剛剛吃完混沌站到旁邊守著,被這麼一指,忽而身子僵住,忍住不回頭看。
那花球本就是讓玲瓏坊的姑娘拋的,他又不是姑娘,怎麼能隨意就站到拋花球的地方,還恰恰拋到公主頭上。
分明是公子看準了吃吃不敢動,有賊心沒賊膽,他才出手的,這不,一砸就中。
他在心裏默念:不管公子說什麼,都是對的。
容玥飛快地瞥他一眼,喝了最後一口湯,再寫:之前你的婢女給過我一副藥方,說是先生托你帶的?
先生,就是她師傅了。
顧長歡點頭:“那個婢女,不是我貼身的……”
他原還想補充:我沒要過貼身婢女。
但容玥直接在桌子上寫:可否勞煩,顧二爺幫我取一副潤嗓子的藥?
她以前嗓子啞的時候也跟師傅要過藥,師傅知道該拿什麼。
隻是師傅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不見除了幾個弟子以外的人,她得親自找。
可現在沒功夫了,平寧國使臣一死,朝中必要掀起一陣大浪。
平寧國雖戰敗,但國力並不弱,肯定也會步步緊逼,她要抓緊時機辦成陛下交代的事。
而顧長歡接觸過師傅,想來師傅是願意見他的,隻好先托他幫忙取藥。
日後,她也會盡力阻止這門雙方都不滿意的婚事的,算是還他人情。
顧長歡沒有半分猶豫:“好,我幫你拿藥。”
容玥問:趙丞相負責此次使者進京?
顧長歡點頭。
陛下不是懷疑趙丞相通敵嗎?怎麼還會要他負責使者事務,難道是要引蛇出洞?
顧長歡道:“使者暴斃,平寧國恐怕不能善罷甘休。此事,趙相要擔全責,陛下已命他軟禁在家中。”
容玥忽然想明白了,陛下借此事控製住林相,讓他無法動身自救;而她找出證據,治林相通敵之罪,此事便可塵埃落定。
但問題是,陛下此舉,無異於打草驚蛇,告訴林相要辦他了。
更讓她奇怪的是,林相既然通敵,又負責平寧使者事項,怎麼會粗心大意到任使者被殺?
而且一國使者,不僅有平寧國武士保護,陛下也加派了禁軍守衛,怎麼就死得這麼容易?
這裏麵處處漏洞,處處疑團。
容玥再寫:能否麻煩送我回將軍府?
顧長歡道:“公主扮作這副模樣,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何必回去露出馬腳?”
她其實還是想借顧府的名頭掩飾,連秦情都知道陛下有意指婚,想來太子也是知道的。
她沒有外家,一旦入獄,隻有顧府的人去將軍府,才最是名正言順。
不管別人眼裏怎麼看,說顧府是做戲也好真心也罷。
但的的確確,隻有一個還沒算到明麵上的顧府,她能稍微沾親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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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