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吆吆跑到廁所就停了下來,心跳得厲害,仿佛那個位置放的是一隻活力十足的小兔子。
體力好的驚人的她哪怕跑個兩千米都不至於這樣,但是現在她卻無比驚慌。
不是因為她的小秘密被別人發現了,而是因為她發現了別人的小秘密。
一個她可能知道,卻一直假裝不知道的秘密,一個老師所不允許的秘密,一個關於自己喜歡的人的秘密。
那個秘密的全部內容就藏在自己手中的粉色信封裏,薄薄的信封中藏著一個天大的心思。
唐吆吆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信封,不知道該拿它如何是好。
可也許自己錯了呢?
萬一粉色的信封裏就是一封挑戰書呢?
也許真的有大老爺們喜歡用粉色信封裝挑戰書也說不準呢。
畢竟男的用粉色也不犯法啊……
那個時候的唐吆吆不知道,再過二十年,豈止男生用粉色信封不犯法,男生用粉色眼影都不少,桃花妝可不是女生的專利,小奶狗的媚眼也是bulingbuling的,連口紅眼霜的熱銷主播都是男生。
隻是在九幾年的時候,愛用粉色眼影的男生們還隻是一群隻知道舞刀弄槍的小屁孩,一個比一個表現的爺們,生怕自己和“娘”字沾上邊。
所以她所認為的“也許”真的隻是“萬一”,萬中無一。
看清現實吧唐吆吆小朋友,那個年代除了情書和新年賀卡沒誰用粉色信封裝信。
既然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那麼這份信隻可能是……
唐吆吆還是不想相信。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把肚子裏那隻小兔子往下壓了壓。手指略微加了幾分力,好看的信封上多了一些褶皺。
她把信封對著太陽的方向,信封內有字跡顯現。
“顧春風同學
你好
我是六年……”
後麵的字跡重疊在了一起,不可見。隻是單單的幾句問候,真的是客氣的很。
字寫得小小的,很工整,和唐吆吆的字完全不一樣,顧春風總說她的字跟蜘蛛爬的一樣。
看來真的不是男生。
唐吆吆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如果是電影裏的話,她此時應該已經靠在洗手間的牆上無語問蒼天,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藏都藏不住。
事實也是如此,心裏那隻小兔子走了,卻留下了一窩草,雜亂無章。
唐吆吆努力勾動了一下嘴角,想做一個微笑的表情,可是很難。她想告訴自己,沒什麼嘛,不就是一封情書,誰沒收到過似的。
可仔細想想,自己真的沒收到過……
就這樣,唐吆吆在廁所惆悵了一整個早上,更惆悵的是她在廁所待得太久了,整個人都被熏臭了。
上課鈴聲響起,唐吆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顧春風正在一邊吃著早點。顧母一向覺得外麵的早點不太健康,鍛煉之前也不好吃太多,所以隻能自己做一點讓顧春風帶上在學校吃。雖然沒有什麼雞蛋牛奶,也沒有香腸肉鬆,但是顧春風覺得手中的雞蛋卷餅也是不錯的,顧母將黃瓜、胡蘿卜切成細絲,用香油、白醋拌好之後和炒雞蛋裹在一起,營養均衡味道好,是顧春風的最愛。
顧春風抽了抽鼻子,覺得一股來自廁所綿長的味道從唐吆吆身上散發出來,脫口而出問了一聲:“你這是掉廁所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