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眉頭緊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心裏就是擔心,至於到底是為什麼擔心,擔心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楚。”長長歎了口氣,若有所思道,“說來也奇怪了,自從你告訴我張老師叫張雪慧以來,我的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隻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滋味?我卻不清楚,總之就是怪怪的,而且……”
靈兒追問道:“而且什麼?”
楓道:“昨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靈兒誠惶誠恐,驚慌失措道:“奇怪的夢?什麼奇怪的夢?怎麼個奇怪法?”
楓暗暗長歎了一聲,一字一字道:“我夢見張雪慧就是……就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鄰居家的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太好笑了?”
他嘴上說好笑,但心裏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靈兒當然更笑不出來。
現在她心中唯一的感覺就是害怕,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心慌。
(四)
霧漸漸開始變淡。
但靈兒心中的霧越來越濃了。
靈兒默默沉思著,眼淚偷偷流了下來。
楓看著靈兒難看的臉色,再也笑不出來了,頓時緊張起來,忍不住問道:“靈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靈兒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楓的問話,或是聽到了根本就不想回答,或是想回答卻不知怎樣回答,又問出了一個問題:“楓,你說的鄰居的姐姐,就是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那個姐姐嗎?”
楓道:“你說的不錯。”
靈兒淒然一笑,暗想道:“怎麼會怎麼巧呢?從小到大,無論我喜歡什麼,我都不會輕易得到,不管是寵物,還是玩具,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都會離我而去,難道老天……”緊緊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喃喃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時而笑時而哭,時而哭笑不得,時而用手掩飾著慘白的臉頰,時而用手擦著眼角冰冷的淚水。
楓急忙拉住靈兒,關切道:“靈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們去醫院吧。”
“我本以為自己離開他以後,就會徹底忘記他,可是我發現自己錯了,徹底的錯了。因為我非但沒有忘掉他,反而更加想念他了。而且,我漸漸發現自己對他的那份感情,已不再是單純的姐弟情,而是變成了男女愛情。”
靈兒瞧著楓緊張的樣子,腦海居然閃現著了張雪慧說的話。
楓道:“靈兒,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靈兒深吸了一口氣,待激動而難受的心理稍微好轉了些,隨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微笑道:“我沒事……沒事。”
楓急忙從包裏掏出紙巾,拿出一片遞給靈兒,溫聲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又怎麼會喜歡上別人呢。”
“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又怎麼會喜歡別人呢。”
對於熱戀中的男女,這句話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安慰,最美的諾言。
楓微微道:“傻丫頭。”
靈兒用紙巾擦幹淨臉上的淚水,柔聲道:“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臉上漸漸露出甜美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看著楓,悠悠道:“傻小子,我真的沒事。”
楓勉強衝靈兒笑了笑,一字一字道:“沒事就好,我們快走吧,要不然就遲到了。”
靈兒道:“嗯。”加快了腳步。
(五)
教室裏熱鬧非凡。
同學們有的看書,有的聊天,有的打電話,有的嬉戲,各幹各的事,互不幹擾,互不埋怨。
張雪慧推門走進教室。
同學們猛然抬頭,呆呆瞧著花容月貌的張雪慧,一時不由看的癡迷,居然忘記了怎麼打招呼。
教室裏立刻安靜了下來。
一個男生問道:“張老師,您有事兒嗎?”
張雪慧四處望了幾眼,然後走上講台,溫聲道:“你們看到靈兒了嗎?”
同學會麵麵相覷,逐一搖頭。
男生道:“張老師找她有事兒嗎?她可能一會兒就來。”
邢若水一直在沉默,此時突然抬起頭,不屑地瞧了瞧說話的男生,而後看著張雪慧,冷冷道:“靈兒不會來了。”
張雪慧脫口道:“為什麼?”
邢若水道:“因為靈兒現在心中最擔心最關心的是楓,而不是上課,何況上課根本就不能和愛情相提並論。”
同學們覺得邢若水說的非常有道理,紛紛表示讚同。
張雪慧看著神色冷秀的邢若水,臉色微變,像是在擔心什麼,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頭微微動了動,不知是在搖頭,還是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