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裏一團如棉花白雲,向我飄過來,我伸手想去觸碰它,不曾想一滴墨汁滴在了白雲上,迅速擴散開來,變成了一塊漆黑的巨石,突然墜落向我腦袋上砸來。我的身體一陣抽搐,猛然驚醒,感到手臂酸麻、頸椎疼痛,我好像仍然趴在雲軒閣的茶桌上,屋子裏沒有開燈光線很弱,我勉強坐起來,摸著身上手機、錢包、鑰匙等隨身物品都還在。翻開手機,藍色的熒光刺痛了我的雙眼,手機顯示的時間更加令我震驚,現在已經是周六早上7點1分,也就是我已經睡了個時!手機上還有顧思遠十幾個未接來電,手機鈴聲分明很正常,沒有設置靜音和震動,為什麼沒有聽見手機響呢,難道是睡得太熟了?來不及深思,隻聽得清脆的聲響,頭頂上的水晶燈亮了,昨前台那個姑娘笑盈盈的走來,跟我打招呼:“於先生,您醒了?”
我禮貌的點點頭,靠在椅背上,下意識的緊握雙拳,餘光掃視著四周。她似乎看出了我的警惕和不安,跟我解釋道:“昨晚,我家主人見您睡的正香,不便打擾,就留您一晚。”
“你家主人?”我盯著她的眼睛,迫切的想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宇文清音啊,您不是她的朋友嗎?”她反將一軍,搞的我頗為被動。
此地不宜久留,要是晚一會宇文清音再來彈上一曲,我怕又是要睡上一,我借口有事,落荒而逃。跑到車門前,顫抖的雙手緊握車鑰匙,但卻始終無法對準鎖孔,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滴落在車把手上。我下意識的回頭望望周圍的情況,還好早晨路邊沒什麼過往的行人,不然真會有人報警把我當偷車賊抓進去。
又鼓搗了一陣,才勉強打開車門,發動汽車,猛踩油門,駛離了這個幽靜的街巷。來到主路遇上早高峰,車子被夾在路中央動彈不得。我找出手機,撥通了顧思遠的電話。
“喂,你昨去哪了,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不接?”手機那端的顧思遠非常忙碌,有節奏的敲擊鍵盤和鼠標。
顧思遠還好意思提昨,要不是為了他,我也不至於花萬6還被人擺一道。我原原本本的把到雲軒閣之後的事情,包括做得那個可怕的夢都告訴了他。他聽完後不再敲擊鍵盤,像是走到了屋外,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你花了萬6就在那個茶樓裏睡了一?這隻能明你可能是真累了,琴曲剛好有助於你的睡眠。”
顧思遠不以為然的態度讓我抓狂“你怎麼還不明白,宇文清音有問題!她知道我在跟著她,是特意引我去雲軒閣,好讓我睡覺好給她空間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總之,這活咱們不接了,任栽了,以後不聯係她,行嗎?”
“我想,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怕你來阻止我。現在來不及了,昨下午清音送來10萬塊訂金,我已經接管b彩網站,傍晚的時候網絡攻擊開始,我們一直忙到現在。”
“等等,你你們,還有誰?”
“我和清音啊,昨太晚她就在我家睡了……她好像醒了,這陣子我不去學校了,你幫我把學校的事處理好,到時候有你一份。”顧思遠急忙忙掛斷了電話。
重色輕友的家夥,剛認識人家半就敢領家裏去,黑客聯盟網站的部分服務器都在他那裏,宇文清音要真是個警察趁顧思遠不注意,拷貝會員信息,足以將我們一鍋端了。眼下搞清楚宇文清音的真實身份,但不知為何,本學期的周六上午還有一堂專業課,我要是再不去,輔導員會找麻煩的。果不其然,課間時,導員還特意來教室堵我,語重心長的跟我講,她現在還在實習期,我們的安危直接關係到她能不能留下來。看著這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姐姐,對這份工作如此在意,一種責任感悠然而生,當下給顧思遠打保票,給她吃顆定心丸。
輔導員也是個聰明人,輕易糊弄不過去,追問道:“你的車哪來的?”
“車是租的啊,您不會以為我是偷的吧。”我裝作無辜的樣子。
“租的,你沒事租車幹嘛?”她還是緊張兮兮的。
“我們打算畢業創業,最近正聯係使投資,租個車方便點。”
“還使投資,能跟老師有句實話不?”
看樣子,她快被我氣瘋了,我安慰道:“老師,您放心我們都是成年人做事有分寸,等公司弄好了,您來看看啊。我先上課去了。”回到座位往教室後門瞟,導員仍站在那裏不安的望著我,我不禁也有一絲憂慮,顧思遠這次玩的有點大,我也不敢篤定這次能否逢凶化吉。
現在正麵去盯宇文清音已經不現實了,以車查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L俱樂部是上海規模最大的跑車俱樂部,每周末都會組織些地上或者地下的飆車比賽,地上就是在正規賽道比賽,規矩多參與的人也多,地下更像是車友們的一個pary,他們會在內環邊上找個地方吃吃喝喝,等到淩晨兩三點再組織車手以內環高架為賽道,飆上幾圈,還有人組織開盤下注,贏了的車手往往還有一筆不菲的獎金。與雲軒閣不同,L並不執行那種嚴格的會員製,每次活動,隻有你有跑車,交點門票費,就能進到他們圈子裏。我曾經去玩過幾次,裏麵雖大多是些不學無術之徒,但他們對滬上的跑車行情還是有相當精深的了解。我去車行把這輛二手桑塔納換成了一台新款的寶馬Z4,銀亮色的外表、緊湊的車身和搭載著58匹馬力的強勁引擎,讓我在跑車堆裏一眼就挑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