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老大是縣一的校長,有身份,進了村子,全村子隻要能瞧見的人都得停下來跟他叨一句。
就仿佛能跟校長搭句話臉上有光似的。
“我分明記得當初定的是英芳,咋現在變成杏芳了?”有人跟劉向黨聊了幾句,然後。
另有人:“不清楚啊,那倆姐妹花兒差不多大,估計英芳得在城裏找幹部吧。”
其實大家一咀嚼就咂出味兒來了,英芳到底是向陽公社第一個女教師,估摸著,不是幹部趙家還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
“這家人連著倒了幾年的大黴頭,估計要轉運嘍。”幾個再看趙鐵全家,那眼神都跟往常不一樣了。
當然,劉向黨來談定親的事情,肯定也是悄悄的。
不過等他一走,方紅霞就過來了:“成了啊杏芳,向前對你非常滿意,劉家的意思,橫豎已經訂過親,商量個結婚的日子,你倆結婚就完了。”
顧念還得熬棗兒,因為棗兒賣的好,趕不及等它慢慢冷,端在外頭晾著呢:“媽你就不問問我的意思?”
“咋,你不是一直挺聽話的,這會兒不願意了?”方紅霞有點吃驚,畢竟自己這閨女一直綿軟,沒感覺出來她有不滿意的地方啊。
“財禮,彩妝,這些你們都談了嗎,劉家那麼大的人家,人家還有倆兒媳婦呢,咱家條件不好,我怕要真嫁過去幫襯不到家裏,你要怪怨我,我想考慮考慮。”顧念。
方紅霞脖子一下就梗起來了:“就算咱家家庭條件再不好,嫁妝不能虧了你,現在講究三個八,洗臉盆、手電筒這八套衣裳,媽怎麼也得給你備齊。”
顧念於是又:“彩禮也是一樁事兒,媽你先甭那麼熱心,先想想彩禮吧。”
本來吧,方紅霞吐口是要了三個八,也就是40塊的彩禮,嫁姑娘等於發筆財,當然得獅子大開口的要一筆。
但是這邊還沒張嘴呢,就見英芳踢著腳的從外麵走進來了,臉上瞧起來還氣呼呼的。
“你咋又生氣著呢,那個人呢?”方紅霞趕忙追了過去,追著英芳的屁股問。
顯然,毛文斌來過,不過估計跟英芳倆沒太談得攏,又悄悄的走了。
“媽,我是個成年人了,還是個人民教師,我有我的自由,你能不能甭啥都要問個遍的。”英芳氣嘟嘟的。
方紅霞看看英芳再看看杏芳,一跺腳:“英芳你就後悔去,我今非給杏芳拾個人不可。”
所以,等到晚上,趙鐵全把顧念喊了過去,就:“我們也不講三個八了,就三個六,一百八十塊的彩禮,杏芳,爸的手術做不做都無所謂,關鍵是要你到了劉家,能挺起胸膛做人。”
就這樣,劉向黨親自給弟弟當媒人,不過兩的功夫,嫁妝和彩禮,就全都談的妥妥當當了。
當然,既然親是早就訂好的,現在就是看結婚的日子,在結婚前,讓倆的單獨出去走一走,處一處,磨合一下彼此的性格,也讓彼此對對方有個了解。
劉向前的假期並不多,而且馬菊英給大兒媳婦一句話傷了,非得要撐個麵子,第二就約好上門串親戚,也讓倆孩子見個麵。
當然,最重要的是給彩禮,這是結婚前最重要的一步。
一個姑娘養了十八年,要結婚,最重要的可不就是那筆彩禮。
三個六是拿紅紙包著的,由劉向前自己拿著,劉大柱和倆大兒子,倆兒媳婦並馬菊英全都跟著呢。
這麼一大隊人進了上陽坡村,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給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