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夜雷雨,風一樣消逝(2 / 2)

見到磊子這個動作,楊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也怕這個?”

磊子翻了翻白眼,緊了緊懷裏的抱抱熊,訕笑道:“你還是繼續吧!”

“你確定要聽?”

磊子冷冷,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楊蓉揚了揚嘴角,一邊在磊子的傷口上塗抹這酒精,接著說:“說來也巧,兩年後的深秋,與上次不同的是,那次就我同奶奶兩個人在家,爸媽都在外地工作,奶奶的身子那時還算硬朗一些,可沒想到的是,又是雨夜,雷聲閃電不斷,很突然的,她突發腦溢血,因劇烈的疼痛,她像是發了魔一樣發出一聲聲滲人的呻吟聲,雙手不停的敲打著腦袋,那時候,我五歲,深秋的雨很涼很涼,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隻蹲在她的床角角落,雙手抱頭看著她在床上掙紮,呻吟,兩個小時,那兩個小時對我來說是噩夢,是地獄,一聲聲的悶雷像是催命的野鬼,屋外狂風卷起枯黃的樹葉,也似今夜這般,紛紛揚揚,我看見她幹枯的手在閃電的映襯下無力的垂下床沿,那夜,我在雷聲閃電和風聲之中,蹲在奶奶的遺體旁,整整一夜。”

屋子裏兀然的變得安靜,蠟燭燃燒的昏黃火光左右搖晃,屋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滂沱如天河決堤,風吹斜了豆大的雨,敲打著窗戶乒乒乓乓,磊子抱著抱抱熊,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所,所以,你才這般怕雷,怕閃電?

磊子的聲音打破了屋裏的寂靜,半響,楊蓉點頭,她站起身子,將垂下的青絲勾在耳後,露出一絲笑,這笑此時在磊子看來與平日裏完全不同,不見她心頭還有什麼恐懼,不然斷絕是不會有這樣的笑容的。

“好了。”楊蓉將包紮用的藥物收拾好,就著昏暗的燭火走進屋子,將藥物收拾好之後,她來到磊子的麵前,手裏拿著磊子給她的MP3.

“裏麵的歌很好聽。”楊蓉揚了揚手裏的MP3,磊子轉頭直視的楊蓉的眼瞳,半響才說:“哪首?”

“我比較喜歡海闊天空,今晚借給我聽聽?”

磊子一笑:“沒問題,你不怕打雷了?”

楊蓉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下去,狠狠的瞪了磊子一眼,“有點,難不成,你還打算守著我睡?”

磊子靠在涼椅上,攤了攤手,“若你不嫌棄,這個倒是可以有的。”

“美的你!”

楊蓉將磊子懷裏的抱抱熊抽走,重新點了一根蠟燭,就著昏黃的火光,進了屋子。

房間裏忽然安靜了下去,風聲似乎不再那麼大了,夏夜的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來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就像是一場偶然,恍然間,就像是生命裏兀然出現的一些人,一些事,他們來得也是那樣的突然,毫無準備,去的也是那樣的匆匆,在我們未曾發覺時間還在流逝著,未曾發現有些人,有些事已經是在我們沒有發覺的時間裏,如一陣風拂過,揚起了發梢,而後穿過我們的身體,消失在我我們未曾發現的時間裏,未曾發現的美好青春裏,就那樣遠離了,消失的,比之夏夜的雷雨,還要幹幹淨淨。

屋裏燭火搖晃,磊子站起身,一拐一拐的來到楊蓉房間外,楊蓉的屋子裏很安靜,那紫色水晶做的風鈴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透過緊掩著的房門,飄進了磊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