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遇見藍天之後,這樣沉悶的氣氛,持續了好多天。不管男孩怎麼對女孩,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而他,或許也是氣她,甚至可能是因為和藍天一起吃飯所以吃醋了也說不定。其實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做,也許隻是慪氣,也許隻是不敢相信他的出現。也許,真的是有些東西,在悄然改變。
她還記得彼此最默契的笑容,她還記得每天早上窗台上準時的呼喊,她還記得每天傍晚回家自行車的依傍,她還記得一起看著香樟樹開花落葉的每個日子……
這些已經成為她成長道路上不可磨滅的印記,深深地烙在她的皮膚上,骨頭上,心上,已經是她身上的一部分,想要不記得都難。
然而,是什麼改變了呢?她或許也在變,或許是沒有變,隻是時光在變……
————
“現在,楚憶家和歐陽筱獻同學出列!”
在訓練的時候不由出神的女孩,迅速的回過神來,瞪大眼盯著教官。訓練有好些天了,每個隊列都選出了兩個排頭兵。隻是女孩沒想到他會選自己。
艱苦的排頭兵訓練就這樣愀然開始了。
熾烈的陽光似乎覺得自己的熱情不夠,依舊用自己的火熱炙烤這片熱土。
“今天我們繼續練正步走,都給我把兩條腿挺直了……楚憶家你怎麼回事?注意聽口號!”
“把腳都給我砸向地麵了……楚憶家你怎麼回事?軟綿綿的……”
“兩個排頭兵出來帶隊……楚憶家你怎麼回事?把步子走正了!以為這是在走貓步嗎?”
“楚憶家!你現在是排頭兵!看你走的!難看死了!怎麼帶好這個隊伍?”
“楚憶家你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大家休息!你繼續練正步!”
……
整個排的人都坐到陰涼處休息去了,隻有小小的憶家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著。男孩在一邊嚴苛地督促著她。不時地挑些毛病,像是故意整她撒氣。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做得再好他都還是要挑出一些毛病來才好。
而當空烈日依舊毫不吝嗇地揮灑著他的熱情,似乎在與激情高漲的青春比賽。
坐在某個角落的幾個女生,嘀咕著聊些什麼,視線不時地瞥向正在苦練的女孩。鄙夷的眼神,盡顯其表。
同學間開始在傳他們的流言了,說得要多假就有多假。
流言,何止一千分貝呢?人類,真的是殘忍而可怕的生物。語言,是多麼犀利的武器。這些生物在想要摧毀一個入不了眼的物體時,就會毫不猶豫地操起這簡易而鋒利的武器,刺傷那個不入眼的物體。而這個物體,卻往往是他人的心。
但沒有關係,她都不去理會就是。沒有的事情,就算再怎麼傳,終究是沒有的事。就算所有人都認為那是真理,但總會有一個人來否定這個真理。
【貳】
初秋的夜晚,還有幾聲寥落的蟬鳴,女孩在窗口傾聽著窗外樹叢大自然的演奏,愜意地回味幾天來他偶爾的傻氣。
他朝她做鬼臉,使眼色,賭氣,故意整她,罰她……
可是不管他怎麼做,她隻有一個表情,隻有言聽計從,隻有加緊練習。沒有語言,沒有表情,也從不埋怨。她不想跟他說話,而他也從沒主動再跟她說起什麼。或者說她沒有辦法在烈日下,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那麼那麼多的話,而他也是嗎?
或許,他就是氣她不理他也說不定。
她知道他們沒必要僵成這樣,更不是她希望造成這樣的僵局。因此,她在等待一個機會,彼此應該明晰一下這一年多來的事情。
場合不同,身份不同,時間也不對,他那麼喜歡用這種方式和她交流,那她就認了吧!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有些人,在匆匆別過之後,在許久之後重逢,還是需要些許時間才能回到最初,是嗎?
也許,仔細想想,我們就會發現是這樣的。
【叁】
一天,緊接著一天,依舊殘酷的訓練針對著堅強的女孩進行著。她開始不明白是自己真的做不好,還是他真的在故意整自己出氣。
如果真的是為了出氣,那也應該夠了吧?還想說找個機會和他把談談心,至少把矛盾解決,可是他們之間似乎矛盾越來越尖銳了,而比他們的矛盾更加尖銳的,還有越來越離譜的流言……
現在的她,頭晃得厲害,步子走得越來越顛簸,她多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栽倒在地……
為什麼強烈的陽光開始變得昏暗起來了呢?
“楚憶家!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又一次可怕地在耳邊響起了,她不甘示弱的繼續朝前踏出步子。
可是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起來……
“越練越不帶勁的啊!腳踢高……”男孩的命令還沒吼完,女孩便虛軟地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