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方沐浴在陽光裏光禿禿的亮著,又很突兀的陰暗著。
鍾楷說服了在監察的一隊警察,本著盡量不碰擺放物品的原則,兩個人腳上帶著布套。
青衣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布置和她腦海裏見到的景象別無二致,她很仔細地回憶著,生怕忘記一點可疑的消息。
但是任憑她抓耳撓腮,也不能看出有那個地方有所變化,這就好比兩張圖進行對比,隻是加了難度,因為另一張圖存在於青衣的腦海裏,很不幸的是,這個姑娘的腦子並不是多麼靈光。
青衣的視線落在了意式咖啡機上,那天她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桌子上兩杯空的咖啡杯,這個地方,她實在是想不起放沒放著一杯滿滿當當的咖啡。
細細聞一下,似乎還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還摻和些別的不知名的氣息。
鍾楷感覺她的神情不對,輕輕的湊過去,似乎有些奇怪,這裏麵的味道很像是酒精呢,不過咖啡裏麵攙酒精是什麼鬼?
有味道嗎?
青衣有些嚴肅的問他。
有一點酒精味,不過很淡,幾乎聞不到。
這就對了,青衣笑笑,伸手去往漏鬥的地方傾倒咖啡,汁液順著傾斜的角度緩緩地溢出來,大約有二分之一距離的時候倒出來一個小小的物件。
擦掉上麵的汙漬和泡沫,是一張小小的存儲卡,上麵寫著64G。
鍾楷的眼裏有一絲癡狂,那裏麵的東西似乎是什麼寶貝一樣。
再踏出門口的時候,天色就有一絲暗淡,青衣心裏不悲不喜,但是長長舒了一口氣,就像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終於結束了。
過了好幾天,青衣才看到裏麵的內容,像電視劇裏的黑道一樣,發生在一個寺廟裏的慘案,死傷無數,尤其是一個婦人臨死前的麵容尤其悲戚,似乎有種種心事不能夠解除,讓青衣心裏一揪。
那是她的生母。
畫麵的最後是一個有痣的男子的怒吼,像是終於大仇得報,很是暢快淋漓。
青衣不問,還是會有人給她講。
日後坐在搖椅上,輕輕的闔著眼的時候,青衣會苦笑,會想,這是一個多麼俗氣的複仇的故事。
吳峽的父親是一名警察,工資不高,有一個心比天高的兒子,因為晚年得子很是溺愛,事事順著他的心意,這就誤入歧途。當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居然成為了邊陲地帶數一數二的大毒梟的時候,已經拉不回來了。
愛子心切,所以很‘順便’的幫助了兒子幾把,沒想到卻被人告發了,那人就是南梵的父親,也是青衣的生父。毒梟講究的是無利不起早,告發隻是南家的下下之選,因為走投無路了。
吳峽父親聯合吳峽造謠生事,謠言說要在一個月之內剿滅毒梟,軍火價格一時間水漲船高,吳家秒了鍾家,翻身成了邊陲第一大家,南家卻被逼的幾乎家財全覆滅。
吳峽卻是個重孝的人,雖然他不忠。想辦就辦,設計做了南家一家老小卻沒想到還留了後患,落下了把柄。
鍾楷看著青衣的眼眸無波,似乎是在聽別人家的故事,問‘是不是要問吳家根基深厚,怎麼可能就這麼給辦了?''
“你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些年不停的消耗瓦解他的力量,我們南家不過就是一個工具,最後時機給了致命一擊罷了,是吧“
絲毫沒有疑問的語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皆為利往,難測者,最人心也。
鍾楷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幾乎是有些渴求“讓我照顧你吧“
“不用,我要去找一個地方“
清澈的眼眸裏應不出倒影,寒氣逼人,鍾楷的手臂就那樣無力的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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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那個朝暮與光年共生的地方,尋找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