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有人來偷襲。”田眉道,“耳中聽著些動靜便想起身看看。”
“隻管大膽睡。”曹梅生道:“厲害的人有的是,偷襲也輪不到咱頭上。”罷自轉身去,片刻便鼾聲大作,熟睡過去。
田眉雖仍是發怵,但也別無他法。這一夜他躺在地上不敢亂動,有曹梅生鼾聲作伴倒也省得他心驚,直挺挺捱到了快亮時,終於也睡著了。
待他再醒來時,已大亮。田眉見曹梅生早已起來,正坐在桌上揪著饅頭吃,慌得也趕緊起身。外麵又傳來陣陣喧鬧,那樓中上下又是一片忙亂,隻聽樓下有人呼喊,是那盧府中有人過來,請大家夥去那邊操演陣式。
曹梅生見田眉起了,扔給他一個饅頭,道:“趕緊吃了,待會兒賣力時才有勁。”田眉兩三口把那饅頭咽了,跟著曹梅生下了樓去。隻見好漢大都已齊整待命。鮑鬆在前頭來回清點了人頭,比昨夜少了四人,便是那昨夜橫死之人。
一切妥當,這群人便離店朝盧府而去。行不多時,見那路上一片狼藉,應是昨夜趙三公子與敵惡鬥之處。又行了片刻,到了盧府,早有沙冠海,孔四裏,馬從惠在外接應。兩處人馬相見,又講起昨夜之事,半也沒講出個名堂。
沙冠海見人齊了,便調度人手,將眾人一字排開,照著昨夜安排,從東頭開始分組化界,六人一隊,往那東西南北四處帶去。
田眉站在西頭最後一位,前麵三人自然是曹梅生和夏瓜、謝柱二兄弟。因這前頭操演繁瑣,四人在這後麵站到日頭高掛也沒人理會。氣得那蝦蟹二兄弟暗自罵了會兒,便癱坐在地上話也不肯。曹梅生倒無所謂,找棵樹靠著便打起盹來,隻有田眉還眼巴巴站著觀望。
待各麵守衛安置妥當,又輪到安排那輕功、暗器的好漢們。好一陣光景,各路人馬都已就位,各自職責也都清楚了。沙冠海也不過來,卻領著那幾人進了府去。
“這是什麼意思?”蝦蟹二兄弟看人走了,跳起來大聲道:“敢情把我們忘了?”二人罵罵咧咧,正要過去理論,卻見盧大義領著沙冠海又出了門來,兩人身後還跟著一隊青衣人。
這隊人馬個個手持刀槍,肅穆莊重。眾人見了,鬧不清是什麼意思,那鮑鬆上前問詢,盧大義道:“這一彪兄弟,乃是陝西‘平喜號’鏢局的趟子手。這‘平喜號’不單是生意上與咱盧家扣得死,總鏢頭跟我還是莫逆之交。前幾日總鏢頭知道盧家有事,便差了這些兄弟前來相助,也是昨夜剛到,實在是感激不盡。”
“如此甚好。”沙冠海道:“雙拳難敵四手,人越多勝麵越大,隻是這布防一事已妥了,不好再多做改動,隻好把這些弟兄都打散了,各個麵上安插開去,聽命行事便是。”眾人皆無異義,那隊青衣人便被分派至四麵八方各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