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找死!”蔡廂飛抬起腳來,還刀入鞘,罵道:“我就告訴你,他們都是無辜百姓,不可能是匪徒。況且這何寨主與我有淵源,你要是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蔡廂飛氣上心頭,又覺得傷口作痛。他留著董吉倒在地上,轉身進了裏屋。坐在床上,把包紮扯開,隻見傷口紅腫化膿更是嚴重,心下焦急,不知怎麼辦才好。聽得董吉在外麵抽泣,煩得他往床上一躺,蒙頭蓋臉,隻覺渾身燒熱,不多時竟自睡去。
待他昏睡一陣,漸醒轉過來,聽得外麵有呼聲,便起身叫董吉去開了門。原來是何順貴帶著兩個後生來給他換藥,隨便送吃的來了。
何順貴進了裏麵,見了蔡廂飛傷口感染更是嚴重,趕忙讓後生把藥粉攤出來要給他敷治。蔡廂飛道:“老何,不知為什麼我有些發燒,這傷怕是不好治了。”
何順貴用手摸了摸他額頭,不禁皺起眉來。他先叫那兩個後生出去,掩上房門,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他又從裏麵拿出個荷包,再把這荷包打開,取出一個紙袋,從紙袋裏麵倒出兩枚藥片來。
“快把這藥吃了!”何順貴將藥片遞到蔡廂飛手上,道。
蔡廂飛看著那兩枚紐扣大的藥片,問道:“這是。。。”
“這是磺胺片!”何順貴道:“我看你這樣子,怕是敗血症。這藥是我隨身帶到這邊來的,時間長了,不知還有效沒有,你先吃了再。”
蔡廂飛看著這兩片藥,心下大喜,一時不忍服下,隻道在這個時代,這可算是“神藥仙丹”了。
何順貴催他服藥,一邊為他擦洗敷粉,一邊道:“先前跟你過,有美國人幫咱們,這藥便是他給的。”
“美國人?”蔡廂飛道:“八路軍怎麼會有美國人?”
“有!”何順貴道:“這人好的很,在軍區辦了個衛生學校。我在那裏培訓的時候老給他帶些土酒喝,他便把自己用的藥送了一包給我,救過不少人!”
蔡廂飛心中驚異,忙問道:“這人叫什麼名字?”
“外國名字我不知道,他有個中國名字,叫白求恩。”何順貴道:“你趕緊把藥吃了,看管不管用。”
蔡廂飛心頭一震,百感交集,自己的救命藥,竟然是從白求恩大夫手中流轉來的。他將藥吞服下去,輕聲道:“白求恩大夫不是美國人,他是加拿大人。”
“他這麼出名麼,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何順貴笑道:“我們隻以為外國人都是美國來的,原來不是。”
“他三九年犧牲了,全中國的人都知道他。他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蔡廂飛道,對白求恩的評價,他隻記得這兩句。
何順貴愣了半晌,歎口氣沒再什麼,將藥換好了,又包紮上,幾次叮囑他好好休息,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