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皇親國戚(1 / 2)

燕都,乃大燕之都。

東城,一棟獨棟院,院落不大,院中種著一株柳樹,柳樹已二十年,粗細有一人懷抱。

這院子既無水榭,又無樓台,既不莊重,又不奢華。

看似一處平常民居,裏麵卻住著龍子龍孫。

但即便是位高權重,身世顯赫的今世第一貴族,但這院子裏,卻隻住著四個人,一個公子,一個婦人,一個女子,一個少年。

那公子便是這院子的主人,也是龍孫,今年已有二十歲,成長為一個翩翩公子,卻遊手好閑,胸無大誌,整日裏不是躺在床上昏睡,就是在柳樹枝頭喝酒看,可無人知曉他看的是什麼,是藍白雲,還是日月星辰。

那婦人,已有五十餘歲,這公子的奶娘,從便照顧他長大,卻也和親人無異,每一日都是洗衣做飯,照顧著這公子的飲食起居。

那女子,是公子的婢女,和公子差不多年紀,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貌動人,但卻不苟言笑,整日冷冰冰一副麵孔,無人見到她的笑顏如花。她雖是公子的婢女,但從來都不做事,隻是每一日在那柳樹下年靜坐,也不知她在那裏思考著什麼。

還有一少年,十六七歲,身材纖細,是公子的書童,也是這府裏的勞力,每一日的重活累活,那公子不做,婢女不做,婦人做不得,就隻有他能做。他是這府裏唯一一個好動之人,也好嬉笑,但他卻膽子極,什麼都怕。

這四個人,便住在這院子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春夏秋冬,日夜交替。

這公子名李哲,乃是當今聖上李無忌的皇孫。李無忌二十二歲登基,已經做了四十年的皇帝,如今已經過了花甲之年。他生有九子六女,而李哲的父親便是這李無忌的長子李詢,雖是長子,卻不是嫡子,隻是一個宮人所生,也是一個巧合,自然便不得這李無忌的寵愛,也做不成這儲君,隻是封了一個末等的郡王封號。也許是命途多舛,這李詢妻子生下李哲三年後便得病死了,而李詢不久也死了,李哲便被收養在宮中,不過和他爹一樣,也不得寵,處處低下,終於是在十二歲後,出了宮,四處漂泊。皇家眾人,對其也不理會,甚至從未當這個人出現過。李哲已無父無母,無兄弟無姐妹,似是孤獨一人。但也在去年八月,從外地回來,住進了這院子之中。而這院子是李詢置辦的,這院子裏的柳樹也是他種下的,是在李哲出生的那一年。

二十年過去,柳樹還在,但人已物是人非。

李哲外出期間,隻是獨身一人,她奶娘以及那書童便守在這院子裏。而那女子,則是同李哲一起回來的,誰也不認得,隻知道她的名字叫——沉香。

如今已過去一載,主仆幾人倒也相安無事。也是因為皇孫的身份,吃穿用度雖比不上旁人那般奢華,但也吃穿不愁。

這一日,八月十五,月圓時節,雖未到深夜,但已近黃昏。

李哲仍一人仰躺在柳樹之上,望著空。

沉香則端坐在柳樹下,閉目冥思。

奶娘在屋子裏收拾房間。

獨缺了書童韓昔。

隻見他匆匆忙忙,滿身大汗,氣喘籲籲的從外麵跑進了院子之中。跑到那柳樹下。

出聲呼喚:“公子爺,時候不早了。”

他聲音很輕,似乎怕驚擾了旁人一般,但這裏就隻有他主仆幾人,又哪裏有旁人在?

見李哲毫無反應,韓昔便提高了聲音,呼喚道:“公子爺,時候不早了,宮裏來接您的馬車已經到門口兒了,你快些更衣,好進宮赴宴。”

李哲這才聽到,翻了個身子,睜著眼睛看著韓昔。

“噓,我聽見了,叫他們等一下。”

“可是,他們是奉命辦差,不能有差池,您還是快些吧!”

而此時,坐在樹下的沉香忽然睜開眼,道:“公子已經了,讓他們再等一等。”

沉香的聲音不高,但韓昔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他本來就畏懼沉香,她這語氣,把他嚇得不敢再出聲。

李哲見狀,笑了笑,輕輕一躍,從柳樹上跳了下來。

“好吧,我去換衣服。”

沉香也隨即站了起來。

李哲卻衝著她搖了搖頭,“這一次,我要單獨進宮,你在家裏,我想,很快我就會回來。”

那沉香本想什麼,但也沉默不語。

自沉香跟著李哲回到燕京,每一日都在一起,除了如廁之外。即便是睡覺,沉香也不離半步。便有人猜測,他們真正的關係,卻沒有任何的證實。

李哲進了屋子,不一會兒便換了一身衣服,一身華麗的衣服,怎麼,他也是皇室宗親,也不能已常人之姿麵對他人。這一身衣服,是皇帝賞賜,也就隻穿過一兩次而已。

他走到門前,推門而出,那門前,停了一輛馬車,以及一名宦官還有一個駕車的宮廷禁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