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罰,無處可逃。”老板娘淡然回答,眼中居然還有一絲解脫的喜悅。

……

不理解女人的思維,李寂然懶得再問。他陪老板娘坐在旅社門口,靈活轉動著一對眼珠子,打量著妖魔們麵對災的眾生百態。

這時集鎮中最高大的樹木,也就是逍遙在其上建木屋的那一棵,被逼近的岩漿高溫烘烤,似乎從漫長的沉睡裏蘇醒了。它抖了抖身軀,竟放出一個翠綠色的光罩,將自己完全籠罩。

李寂然遙遙望見逍遙展翅飛出光罩,他在集鎮的上空飛舞,來回大聲呼喊:“十七公醒了,它叫大家都去它身下躲避。”

集鎮內驚慌失措的妖魔們,聞聽逍遙的呼喊,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們不再慌亂,互相攙扶著,往大樹的方位而去。

“這十七公很厲害嗎?”李寂然好奇地詢問身邊老板娘。

“十七公是一棵修煉了上千年的老樹,它不用像我們一樣用元氣換生活物品,也不用消耗元氣抵禦獸妖。”老板娘悠悠回答李寂然:“它在外界厲不厲害我不知曉,但在這鬼獄內,估計沒有誰比它厲害。”

“那我們也去吧。”李寂然慫恿老板娘。

“你自個去,我就不去了。”老板娘搖頭,“地毀滅,十七公再強,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我本就是戴罪之身,大仇得報,早就應該泯滅。”

“好死不如賴活著。”李寂然一把抓住老板娘手腕,拖著她就走,“不定能夠活下來呢,那時至少為枉死自己手上的人念念經,也比就這樣死去好!”

……

李寂然拖著老板娘,是最後進入十七公翠綠色光罩的兩位。

他們躲進來不久,河邊集鎮就徹底被岩漿淹沒了。

茫茫地之間,光罩外觸目所及都是岩漿,就連那條河,也被岩漿填滿。

眾妖魔麵色慘然,各自圍繞大樹環坐。

李寂然目光巡梭,見到不少這幾日認識的熟人。蛇男、兩位獨眼鐵匠都在,雪姑與她的妹妹則和那黃叟聚在一起。漁舟上的那縷幽魂,它卻爬上了樹,站在一根枝丫上舉目遠眺,手裏依舊提著那盞燈籠。

就連被自己抽取靈識的老貓,李寂然竟然也看到了它。它蜷縮在一個樹洞中,屁股對著外麵。

李寂然鬆開老板娘的手腕,他站到眾妖魔跟前,測試還沒結束,他還得繼續表演。

“諸位,十七公的元氣終是有限,一旦他堅持不住,我們還是身死道消的結局。”李寂然斟酌用詞,吸引了眾妖魔的注意力。

“我是新來的,想必你們已經知曉了。”李寂然介紹自己:“我有一項神通,可以逃離這方鬼獄,原本打算過些時日湊齊材料,悄悄施展,不料今日突逢劫難,時不待我,隻好與諸位共享。”

“那就快些施展神通,大夥兒一塊逃離這險地!”眾妖魔聞聽李寂然的自我介紹,一起喧嘩鼓噪。

“諸位稍安勿躁。”李寂然雙手抬起虛虛下壓,等場麵重新安靜下來,他繼續道:“可是施法的材料有些麻煩,需要與諸位商議……”

“何等麻煩?”蛇男代表眾妖魔開口。。

“這麼吧,救在座一位出去,需要另一位的靈魂為引。”李寂然這話出口,負手後退一步,不再言語。

眾妖魔全體一愣,它們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認為李寂然故意挑唆大家爭鬥,其心險惡。但看了看光罩外的濤濤烈焰,它們又不得不相信李寂然所言,因為這光罩一旦消失,大家全體都會灰飛煙滅,李寂然騙它們,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