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多鍾,李寂然拎著舊藤箱又走出黃泉酒館。這些日子他夜行,感覺都快變成了貓科動物。
一路走到白買月餅的附近,李寂然遠遠眺望死了人的那棟樓。它屹立路邊,黑乎乎的像一隻怪獸。它身體裏散發的邪氣,似乎更濃烈了一些,映襯得掛在背後穹的月亮,都透著一抹血紅。
李寂然取一張符,貼到自己的衣襟上,刹那間他身體消失了,連手上的舊藤箱也一同隱匿。他慢慢向樓走去,一直走到樓門口。
手貼到門鎖上,李寂然正欲推開門,眼角看到蹭著牆根,鬼鬼祟祟過來一個人。這人戴著一頂棒球帽,臉上蒙著口罩,手上還有手套。
得,這是遇到梁上君子了。李寂然後退,給他讓開位置。看他接替自己站在門口,然後掏出一根鐵絲一塊鐵皮,熟練地伸進門鎖勾勾弄弄。
一會兒功夫,門鎖嗒地一聲輕響,被這人打開了。他輕推門,把門推開一人來寬的縫隙,一側身鑽了進去。順帶把門又重新關閉。
……
這底樓進去應該是大廳,廖方不敢開燈,他壯著膽伸手在牆壁上摸索,沿著牆尋找上樓的樓梯。
走了數步,腳下一滑,廖方感覺踩到一灘水,黏答答的還似乎有些粘稠。憑經驗,廖方覺得像血,他心中一顫,不是死者都是煤氣中毒的嗎?為何地上又有血跡?
廖方不安地慢慢蹲下,伸手指蘸了一點地上的液體,送到鼻子下方輕嗅。餿臭味熏人欲嘔,廖方嗅出原來隻是死者的嘔吐物,並不是血液。他心中大定,站起繼續幹活。
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一個人也蹲在了自己麵前,樓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到,這純粹是他的直覺。
“你是誰?”廖方壯著膽子低聲喝問。
無人應答,但廖方感到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冰冷的呼吸都吹拂到自己臉頰上了。廖方嚇得再無顧忌,一下按亮手中電筒。
電筒強光照射下,眼前空蕩蕩根本沒有一人。這樓有問題!廖方賊心收斂,轉身就要逃。
可是剛逃兩步,廖方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進來的樓大門消失不見了,那兒隻有一堵牆。再環顧周圍,也不像是底樓的大廳。身邊空間的,應該是一間鬥室。鬥室角落裏擺著一張床,床邊有一床頭櫃,顯得極為老舊。
廖方雙股瑟瑟發抖,他一點點後退,直到背部觸到鬥室的門。用力一擰門把手,拉開門,廖方用最快的速度衝出鬥室。
但站在鬥室外,廖方再一次呆滯。眼前又是一間房間,比之前鬥室略大,有沙發,有茶幾。隱隱約約地,好像還有一位老人坐在沙發上喝茶。
廖方用電筒照向老人方位,那兒卻什麼也沒有。電筒移開,老人的感覺卻又來了,並仿佛端著茶正向自己微笑。
廖方怪叫一聲,跳過茶幾,連忙衝向對麵的門。
對麵的門應手而開,這次終於不再是房間,而是一條走廊,走廊盡頭是一條樓梯。
樓梯的一端向上,一端向下。廖方想了想,選擇往上行。
上行又是一層樓,廖方定了定心神,這次他穩住呼吸,走到門邊緩緩推開門。
……